心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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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到孤單,因為不知道如何讓他人進來
「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需求的人,甚至在重要他人的面前更甚之,有時候好像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理解我...就像是我跟大家都格格不入,也逐漸不會去期待誰可以懂自己了...當然會感到孤單...但那好像也沒有辦法...」
也許你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住在一個孤獨星球,即便感到孤單,但那似乎只能夠獨自忍受。
其實,有時候並非他人不懂自己,而是在關係的互動中出了狀況,那使我們與他人的距離慢慢地被拉開,也許是為了保護自己、又或者是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人靠近。
關係並非利益交換,也不是你讓對方比較多,對方就理應回應你的期待
有一種互動模式是習慣順著他人、以他人的需求為主,期待表現出一個「好相處」的特質。不過,在一段關係中這樣的模式終將失衡,長期作為關係中付出或是沒有表達意見的那一方,不但忽視了自己內在渴望被照顧的心情,在關係中亦不自覺地讓另一方變成了「只懂得接收卻不懂得付出的壞人」。
當埋怨著「為什麼我這麼能夠理解你,這一次你卻不行」的同時,我們是否也把關係當成某一種「利益交換」?就像是「如果我平常體貼你十次,那你第十一次當我需要時,你就一定要理解與同理我」一樣?
但關係並不是天秤,不是比誰做得多誰就有話語權,而是在彼此互動的過程中,清楚自己的感受與需要,好好的與對方溝通。
感到沒人能夠理解,而我們也沒有給他人機會
在臨床上有些故事,會說道「因為我自己喜歡被這樣對待...所以我也在示範給他看,那他為什麼沒有辦法理解?」
若我們對待他人的方式,背後藏著的語言是「我其實有被你這樣好好關照的需求」,對對方來說,其實是很難以理解的;用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對待他人,而非用別人想要的方式對待他,聽起來我們也不清楚對方想要被對待的方式,而是一昧地使用「自己覺得好」的方式對待別人,也期待他人可以理解「這是我想要被對待的方式」。
這樣的互動模式既沒有辦法讓對方理解自己的需要,甚至給了對方一個大難題,若他人沒辦法從這些非語言的訊息中讀出本意,那又辜負了我們繞了一大圈的努力。
關係中並不是一方多努力,就能夠成全雙方
孤單,言下之意是感到只有自己一個人,即便是身邊圍繞著眾人,也感到沒有人真正的貼近自己。而這時候容易不小心「過度努力」,以為只要自己多努力一些,就可以成全一段關係。
在關係中最困難、也最需要學習的課題,莫過於練習表達自己,而這包括著太多「從自己出發」的課題,當我們無法理解自己的需要,自然也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讓他人理解;而在關係中需要意識到自己正在用什麼樣的方式渴求被理解,以及為何得不到想要的理解,這需要長時間的覺察與練習。
在心理治療中我們學習理解自己與他人的互動模式,在不同型態的關係中覺察自己的各種情緒與想法,沒有一段關係能夠天生就完美互補,而是在一次一次的互動中交織成彼此適合的樣子,而若能夠更細膩敏感地發現自己與他人的互動中,個人的角色位置以及期待被對待的樣貌,在一段值得付出的關係中,也許我們能夠慢慢地感受到他人、也能夠逐漸地讓對方進入我們的心裡。
文章來自:郭玟秀 諮商心理師
他不是王子,我也沒有公主病!-卡珊德拉症候群II
上一集我們淺談了亞斯伯格傾向者的伴侶經常面臨的困境,這一集來談談,在這樣的關係中,如何穩定關係也能安放自己。
設立心理界限
卡珊族群可能感受與伴侶的溝通猶如朝大海投石,少有音訊;或時而莫名受伴侶指責,因而產生自我懷疑,挫折與憤怒的箭靶甚至轉向自己:都是自己的選擇,是我活該、我是不是真的做不好...
→ 如同溝通本身,必須由雙方共同建立,沒有一方應該承擔所有責任;又如對於伴侶的指責感到莫須有,你可以做的是畫分哪些是伴侶自身的情緒,而非你「造成的」。幫自己架設心理防護網,擋下不必要的情緒責任。
理解掌控感背後的需求
卡珊族群與伴侶的相處非常考驗掌控感的需求,許多人感到失控,無論做甚麼,都無法影響伴侶,甚至得到反效果。這容易使人憤怒,但憤怒底下是無望與習得無助感。
→ 這些控制感的背後是甚麼?無法控制一切時讓你感覺自己失敗了嗎?覺得無法控制時,是否引發了對失去關係的恐懼?是否感覺自己不重要?是否,真的很希望伴侶可以「看見」自己呢?
解讀伴侶「愛的語言」
「不被愛」是許多卡珊經歷的感受,伴侶不如預期,表達對自己的喜愛。加上與社會「表達愛的方式」共識的落差,更容易激發伴侶是否不愛自己的焦慮與失落。
→ 在這樣的關係中,理解伴侶的行為語言是重要的,對於他的行為與想法感到困惑時,與他核對才能了解他的思考邏輯。同時,具體向對方表達需求、希望他怎麼做,讓他也能理解你。在這一來一往慢慢找到相互理解的語言與共識。
看完這幾點,你可能會想:為甚麼都是我要調整?
談這些並非「因為對方有亞斯傾向、對改變免責,只好我自己改變」,反而是回到自己身上,尋找能讓自己舒服的位置與相處模式,所以這樣的挪動,不是只為了關係,也是為了自己。
以上都是大原則,實際做法會因雙方特質、依附型態差異,需要耐心嘗試與修正。若陷入關係困局,即便難以與對方參與伴侶諮商,個別諮商還是可嘗試的選擇,也是騰出一段時間,安放困惑疲累的自己。
文章來自:鄭芷昀 諮商心理師
他不是王子,我也沒有公主病!-卡珊德拉症候群I
他們說:「妳老公老實又專情、認真工作養家,大家都很喜歡他,不太能理解為何妳還不滿足」
妳想著:「書裡、甚至最近很紅的電視劇,都說他們很善良、要理解他們,但是誰來理解我?」
「每次看朋友秀恩愛,真的很羨慕,因為我們連基本的溝通都做不到」
這種難以言說、也難以獲得理解與認同的孤島感受,是「卡珊德拉症候群(Cassandra Syndrome)」的共同經驗
卡珊德拉症候群,泛指因伴侶人格特質或腦部損傷,導致自身情感需求無法被滿足,卻也無法獲得他人理解與認同,所產生身心失衡、孤單憂鬱的狀況。目前卡珊德拉症候群,最常被用於形容具亞斯伯格傾向者的伴侶。
孤獨、失去情感連結
由於亞斯傾向者在情感需求與表達上的不同,另一半釋出的親密需求每每石沉大海,除了難以對話,也導致另一半感受不被理解甚至不被認可。
不被愛的感受
親密感是關係重要的元素,親密感來自情感上的交流,當情感連結受到阻斷,親密感也無法構築,使得卡珊族群甚至懷疑自己是否不被愛。
習得無助感
亞斯傾向者經常有堅持己見之處,也常沉浸於自身世界,卡珊族群經常感受被拒於門外,儘管調頻,都難以得到回應,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讓對方看見自己。長期累積的挫折,也讓卡珊族群有沉重的習得無助感。
自我懷疑
許多亞斯傾向者能專注於工作,也有足夠能力習得社會化技能,呈現符合社會期待、甚至受歡迎的模樣。亞斯特質對關係的影響,經常只呈現在家庭,卡珊族群的困境被禁聲了,除了無法向人傾吐,也反過來懷疑自己是否要求太多
「好希望自己得絕症,我不會悲傷,反而覺得:終於能解脫了...」
除了情感需求不被正視產生的孤單感,他人與自我的懷疑、習得無助感,也讓卡珊族群變得憂鬱無望、失去自我價值與存在意義...
卡珊族群的沉默,背負著無法改變現狀的失落、對關係的失望與對自己的無能為力。痛苦能夠被認可,或許於卡珊族群而言,就是某種程度的解救了。
下一集將持續討論,身為隱藏的卡珊德拉族群,如何嘗試在關係中找到安放自己的空間。
文章來自:鄭芷昀 諮商心理師
完美愛情的想像與幻滅──從《名媛教育》探索自我的心理界限
愛情是一場美夢。它使人歡愉、使人陶醉,也使我們不顧一切;失戀則是心痛、意志昏沉,卻也使我們更成熟些。
《名媛教育》講述的是一位初入愛情的女人,還是完美夢幻般的愛情。然後這個夢又被同一個人狠狠的打碎,於是,她開始對愛情、對人生有了新的看法與體悟。
開名車戴名錶的大叔David,一身筆挺的西裝、用幽默且紳士的方式靠近女主角Jenny,又謙遜地透露出自己對於音樂和藝術的涵養與愛好。再加上,如果有人把你從整天念書、被父母碎念的繁瑣生活中拯救出來,你會不動心嗎?
Jenny是理所當然地跟著David走了。她接收David帶來的一切新事物,因為那太有趣、太新奇了。和同樣17歲的女同學相比、和所有她認識的女性相比,能參加最愛的古典音樂會、用最高價在名畫拍賣會上得標、使用香奈兒的包包和香水、到浪漫之都巴黎遊玩。回學校後,還能在同學面前驕傲地點上一根俄羅斯的名菸。那等同於開啟通往浮華世界的大門,炫耀自己所得到的東西是多麼極致的美好。那享樂、那權力,誰能拒絕得了。
但Jenny也因為找到理想的生活模式(每天吃喝玩樂),被迫選擇放棄原先重視的特質。像是得知David其實並非自己想像的完美,他與朋友的工作是偷取老人家中有價值的寶物、與逼迫他人搬出公寓再用低價購買,這讓Jenny內心的良知受到嚴厲的挑戰。又像是Jenny後來選擇放棄自己的天賦、放棄自己申請進入牛津大學的機會,她的聰明、她的智慧將從此被隱沒。不再有人注意到她的音樂或文學能力、也不再有人在意她是否可以成為大提琴家或文學教授,因為從此可以過著享樂的生活。
但這些真的是Jenny想要的嗎?我想,從她每次掙扎的、糾結的、或望向遠方的表情來看,這也許是一種妥協。是受到極想自由的欲望驅使、是受到David誠懇的誘惑、是受到從小父母以利益為重,孩子內化了父母的決策方式。種種因素影響之下,一種內心界限的妥協。
就像這整個故事,並非只是一位到處拈花惹草的男人誘拐天真無知的少女。所有結果都是建立在兩人的互動循環之下。David是負責誘惑與提供門票的人,Jenny則是拿到票後,急切的想通往自由繁華的巴黎與浪漫可人的愛情,所以奮不顧身地往內衝去;就像是在街道上,David指責Jenny的說:「你一口喝下每一杯我放在你面前的酒,然後把杯子砸在吧檯上,要求再來一杯。」
為達成對繁華世界的追求,Jenny使得自己不斷妥協。對說謊妥協、對追求夢想妥協,對許多她不能接受的新觀念新事物妥協。她將自己內心的界限,朝向一個無法控制的方向無限擴展。
界限是保護一個人在生理或心理上的圍欄,設在你與外在世界中的分隔線。
當界限越緊縮,與外在接觸的範圍就越窄,越無法經驗世界的美好與自由。
相反的,界限越向外推進,雖然能不斷體驗各種新奇有趣的事物與想法,但也是給予外在事物能直接影響你的機會。因為界限內所圈住的、界限外你伸手所能鉤取的,終將會被你納入心底,成為自我人格的一部份。
當Jenny不斷將自己的內心界限向外推進,她能接觸到許多不同以往的新奇與目眩神迷。但另一方面,她為了能看見及觸碰到那些自由與浪漫的想像,她開始試探性地前進。因為不清楚前方的事物安不安全、想不想要,她仍是保守的觀察著。而第一次她跨出一大步,就是在David告訴她偷名畫與非法買賣住宅時,Jenny震驚,不解。她陷入道德和欲望的兩難,但最後還是妥協了,並又開心的和David在街道上跳舞轉圈。只是Jenny知道,自己心裏有個角落,開始慢慢被界限外、她剛剛鉤到的東西侵蝕,正在轉化她的內在想法、和她整個人。那是:「為了自由生活,偷竊和壓迫他人是被允許的」,而這句話背後更是在說:「犧牲是必要的。」
我們一旦對某些想法妥協,就會逐漸接受這樣的想法,並認為那是形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它也就會進而成為你內在的一部分,讓你也開始這樣對待他人、對待自己。
所以Jenny之後也相對應地輟學,放棄自己成為音樂或文學家、與進入牛津大學的機會。因為這種「犧牲」的想法已深植內心。
也許選擇繼續升學、工作,也許和很多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也許擁有善良與同理心,這些對你來說,都不是重要的。那麼你要清楚,對自己來說,哪些事情是重要的,是不能妥協與放棄的?也就是說,那個不容侵犯的,你自己的心理界限在哪裡?
在得知大衛已婚,不願意面對自己而逃之夭夭,且還在外面亂搞成性後,珍妮徹底失望了。她不僅是對大衛的不負責任失望,她也對自己失望。因為她將所有的一切,唯一的聯考時間、第一次的性愛、未來就讀牛津大學的夢想,全都壓在這男人身上了。而現在,她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但這也是Jenny重重摔一跤之後,像是覺醒般,發覺自己為此犧牲太多、迷失太久。這是她收回追求自由的心、與解除幻想的時刻,也是她內心界限重新往回縮減到足以保護自己的時刻。
就像她說:「我覺得老了,但仍不是很有智慧。」
當我們經歷的越多,對於拿捏自己的心理界限──該做什麼、該怎麼思考──會越顯得世故和老練。但對於如何抵抗界限外的誘惑、如何做到該做的事情,就仍需經過更多深刻的反思、與兩難的抉擇。
尤其面臨欲望的驅使和引誘時,我們容易很快的將一切奉獻出去,同時也接收外在世界所給予的一切。但在受傷之後,卻只能獨自觀看破碎一地的內心。你花很多時間撿拾、拼湊,那些時間比現實生活中、或是在夢中都還要久。所以你感覺老了。但對於如何重新與外面的人、外在世界連結,你可能變得沒有想法、沒有希望。
也許可以重新反思的是,自己與人相處、對愛情、對欲望的界限、可以接受的範圍到哪裡?你願意多大程度的開放自己去體驗這個世界?你又願意讓哪些事情進入內心來改變你?
更清楚自己的內在世界後,下一次再遇上另一個熱烈追求你的人、一段看似完美的親密關係、或讓你困惑掙扎的事情時,你就比較能停下來靜靜地思考:你在二十年後,是否能感激自己當初跟了這個人?你是否不後悔做出這項重大的決定?以及你是否已真正有智慧地、真誠地走向自己想要的路。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分手後的思念,如何解套?
「凌晨五點半,我還想著他,沒辦法睡著、沒辦法停止想念。」TP很沮喪。那是分手四年後的男友,但她沒辦法忘記,這段感情帶給自己心理上的關愛,還有身體殘留的溫度。
TP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她經歷過四段感情,但只有第二任前男友讓自己留下如此深刻的回憶。
也許我們都有這些時刻,那個讓你一輩子難忘的人。在某個月台出入口、某條巷弄的轉角,好像還會看見他的身影。你曉得,那是他,那個背影和舉手投足一模一樣!但你也失望地清楚,那不是他,那是你心底的倒影,說服自己還能挽回一段不可能的愛情罷了……
終於,TP在幾天前,鼓起勇氣打給他:「我們重新取得聯繫,一聊,就是兩個小時。然後他要去忙了,我們只好掛上電話。」她的語氣從緊張、興奮、再從滿足到失落。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他有新的女友,我有新的男友,但我內心知道還是好想念好想念他,尤其是某些覺得只有『他』才能陪我度過的時刻……」TP啜泣,一顆一顆從內眼角溢出的眼淚,清澈透明,沒有黏性。
「掛上電話後還有互傳一兩次訊息,然後他就沒回覆了。我還有密他,接著就先睡去……他也許真有事情要忙。」TP這麼安慰自己。但早上八點就昏昏沉沉起床的她,看到對方連已讀都沒有,更困惑對方是真的沒看到?還是想保持一段距離?
訊息欄底下是否出現「已看過」的字樣,總引起我們無限遐想。腦中小劇場通常就頓時爆發,陷入一個讓自己歇斯底里比理性好過的狀態,畢竟不那樣胡思亂想一番,很難為思念解套。
沒出現已讀的訊息時,有些安心,覺得對方大概還沒空看。但現代手機有些很討厭的功能,是對方就算看過訊息也不會出現已讀。所以你根本無從判斷他是否看過訊息!更討厭的是,如果出現「已看過」,我們反而更慌亂,劇烈的胡思亂想,沒有一件事情做得下去,包含只是休息。因為腦中塞滿了「他」的想法。不只是那些特定的事件或觸覺,更多是你對「他」那份依戀與分離的不捨。
也許他是第一個真正重視你的人、真正關心你的人,讓你不用面對外在虛偽的人群和內在孤獨的焦慮,就是那樣輕鬆地做自己;浸泡在這些回憶中,覺得愛情的世界裡、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回憶、一個3*3的小空間是值得珍惜、值得存活的。
「他」不會消失,即便你找到一個無可比擬的情人,「他」永遠都會以不同的樣貌從你眼神裡看到。像是銘印效應般,小鵝在破殼而出後,牠會永遠跟隨第一個見到的東西。如果牠有意識,我想,牠如同我們體驗到令人深刻的一段關係般:「一輩子跟定他了。」
倘若要停止想念,你得看清楚,你跟上的是什麼。你想念的絕對不只是「他」,你想念的是一段真實的愛情。關於美好、關於安穩、關於信任與依靠的一段關係。對你來說,愛情更基本的元素是什麼?
「他」帶給你什麼?這是在情緒過後值得深思的。
對我來說,那是「我們看過許多善惡、我們經歷許多是非,卻仍能保有我們想要的樣子參與其中,甚至帶給所愛的人快樂。」那是「成熟後仍能保有的純真。」
你呢?找找你在「他」身上看見哪些更基本的元素,才讓你痛苦地抓著他不放?而這些親身體會,這些心理糾纏的過程,都是下一次得以更成熟面對愛情的苦藥。
在那之前,繼續過你自己的生活吧;對「他」的思念不會有結束的一天,那很正常,那是我們還存有情感的回憶,畢竟你深刻的愛過!心痛也是必定的,那是我們還保有人性的象徵。這些都不可能一時被抹煞,更根本來說,他們永遠不會消失,因為這些都是塑造更加獨特的「你」之經驗。
喝下那瓶苦藥,然後,繼續想念他吧。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分手未必有所解答,重要的是,重新看清自己的模樣
某天晚上開始,也許是下班後、腦袋空白時,讓你回想起幾年前的感情。你拿出沉積已久的本子,輕輕吹掉掩蓋其上的灰塵,翻開檢閱。不是為了特別的理由,只是一時有股難過的情緒湧上,使你不得不這麼做。
「為什麼?」是得到解答的最初與最終問題,陷入情緒漩渦的你想要理性思考,「你就這樣走了?」、「沒有任何想對我說的話嗎?」、「給我一個解釋啊!」
沒有就是沒有,不說就是不說。冰冷到你也覺得心冷。但還是激動地顫抖,不只是當時,而是每一次想起他,想起那個場景,不由得心想他怎麼能夠、怎麼能夠這麼無情的離去?
這複雜難解的問題,只剩下自己思考、與用力喘息;一個接著一個問題,朝向最終解答的路上,有時進展、有時倒退。煩啊。你恨不得將它們揉成一坨坨紙團,用力往垃圾桶扔去,就像他的模樣。這麼理性、這麼無情,多好?
這讓你更無法輕易睡去,更努力想找出答案。究竟是自己當初的過度要求?沒給他自由的空間?努力想要改變他?不信任?太愛哭?好多好多理由根本就算不清。游移在眾多原因裡,當初其實有些頭緒,只是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已離去。
到最後,你只看見他堅持做自己想要的樣子,你也慢慢放棄。兩人都簡化到放棄一切,因為已找不回當初激戀的熱情;他變回他,你變回你,那麼這段感情是真是假?兩人都戴著面具嗎?兩人只是為了配合對方,他演出他的戲碼,你盡力配合。或是你扮演你的公主,他拿出一束束玫瑰,在這些浪漫背後,你很開心、你甚至曾經幻想過與他在一起一輩子,那是再幸福不過的喜悅。
但當幻想破滅,他變成某種不帶情緒的動物,離去。
從幸福到悲傷,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即使平常看起來沒事,但真正的你還停留在當初那個時間點,無法前進。過了三年、五年、十年,你仍然不願走開,也許掛念著不只是那段感情了,更是自己何以讓感情破滅?
這段愛情中,你犧牲自己好多好多,退讓、再退讓。不斷地減少「自己」在其中的成分,越來越少,直到沒有。
雖然有些委屈、有些辛苦,但你覺得值得。因為那幾年間,若不顧那些委屈,你們似乎更快樂了。從那本你重新拿出的本子來看,字裡行間,洋溢著甜蜜與閃爍的感動。但重新回顧這一切,好像還是沒能得到最終的幸福;幾年後的今天,你回顧、並計算愛情的總和,剩下你存留的本子,和一點幸福、一點無奈、與好多問號。
而這一切需要被解答嗎?
「他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她這麼啜泣地和我訴苦。
是啊,背後也許有好多好多理由,它們共構串聯、並化約成「不愛了」這樣簡單的答案。看似無情,但我想其中蘊含著好多情緒與思維,也不是單一原因能夠提供解答的,因為就算真的有了答案,我們也不見得相信。
心底的辛酸血淚、掙扎與放手。從陷入情緒、自我責備、到憶起值得回味的幸福後,逐漸會發現,愛情的結果未必有所解答,未必說得出口,也無須將所有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但很重要的是,你能從一次次的關係中看見自己曾經與伴侶的互動模式為何,明瞭未來想要擁有哪一種愛情關係,在往後的日子裡,又可以如何尋找?
然後,你才慢慢從失戀後的那個時間點,回到此刻,重新生活。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愛情中的小事:你心底累積了多少怨言?
「我男朋友真的很討厭,我快受不了他了啦。」RT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的說,「我們現在出去花錢都是平均分攤,但常常一到付錢的時候,他就說忘記帶錢包、或是說他月底沒錢,下次再給我,但根本沒有一次真的還我!」
RT 原本和我會談的主題是與好朋友吵架,但每到最後離開前,都會用五分鐘小小抱怨一下男朋友最近的所作所為。
「雖然我家滿有錢的,但一直和我爸媽拿錢也有點過意不去。而且總有一種被坑的感覺,讓我很不開心。現在常常一起吃飯的時候心裡就有些疙瘩,想說那今天又是我要幫他付了嗎?」RN 臉上露出有點看不起男友的表情。
「你有認真和他討論過這件事情嗎?」我問。
「我…我有開玩笑提起過。」RN 有點心虛地說,「但我覺得講錢的事情不太好啊,很傷感情欸。」
「所以你期待這件事情會自己好轉囉?」
「嗯………」RN 臉部有些糾結地思考。
對男/女朋友的許多不滿,我們經常藏放在心,不會馬上表現出來。你可能會認為,因為你們喜歡對方、因為你們決定在一起了,所以對彼此就要有愛。而愛他就是忍受他,甚至告訴對方自己並不在意;又或是,你覺得談到彼此不開心的事情時,會讓關係變得很尷尬,他會生氣、你會哭,好像很不愛對方的感覺。所以還是別討論這些讓場面難堪的事情。
但其實你都會在心中偷偷記下一筆。
更多時候,是會在胸腔附近產生一股不舒服的重量,當他下次又不付錢、或重複做出讓你討厭的事情時,它又會變得更重一些。而等到他再不付錢、討厭的事情再重複幾次後,這股重量就會形成制約──也就是每次一見到他,你就想起這件事情。這也會慢慢拖垮你原先對他心動的、與充滿愛的感覺。
那是一種關係中的壓力,並逐漸累積成對他的「怨」。
直到下次再做出類似的事情,你覺得你們之間已經出現一股奇怪的張力。是當你們見面相處時,雖然你臉部表情跟著笑,但心中卻悄悄覺得:「他根本不了解我,或許,他根本不是真的愛我,才會這麼做吧。」
然後有一天,不是那件你真的在乎的大事,而是某件讓你不耐煩的小事上──比方說馬桶蓋沒有掀起來的時候。你會將憤怒爆發出來,你會將先前所有累積的悄悄話、所有不爽的和難聽的話,一口氣通通飆罵出來。而心中那股你原以為可以承受的重量,也在崩潰後減輕許多。
「愛情難道不就是要忍受對方奇怪的習慣、和照顧他的需要,兩個人才走得長久嗎?」RT剛才靜靜地想了三分鐘以後,有點疑惑地問我。
「也許是吧。但反過來想想,他有照顧到你的需要嗎?你的不耐煩、你對他這種生氣的感覺、和其實你每個月都要省點錢用?或是說,他知道你的需要是什麼嗎?」
我語調放慢:「有沒有可能,他覺得你不在乎這一點小錢,所以經常讓你出錢以後,也就有意無意地沒有還你了。再加上,你也表現出不太在乎的樣子,更加強了他的這個想法?」
一個人是極其複雜的個體,兩個人就變成了難以破解的連環結。
不管是伴侶、你的爸媽、你的心理師、甚至你覺得某個全世界最瞭解你的人,如果你不說出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他們也許永遠都不了解你想要的是什麼。
對方把那件事情視為理所當然,因為他可能從來不知道會讓你生氣。也或許覺得你已經逐漸接受那件討厭的事情,已經不計較了。
當今天的對象是男朋友時,你的忍耐更會形成怨氣,讓你不斷失望與難受。它也會再累積成怒氣,憤恨於對方不瞭解自己。漸漸的,等到你對他的愛與包容被磨盡時,差不多就要分手了。
你原先認為別說出口、別破壞愛情關係的舉動,反而變成了分手的導火線。
說出自己的感覺和需要並非一種破壞──如果你們真的在乎彼此,你們會騰出時間,好好地談論對彼此至關重要的事情;這也能增加對彼此瞭解的深度,並透過討論與妥協,讓雙方有機會在關係中更加舒適,在原本的「愛」中尋找更愛對方的可能性。未來才有可能牽著彼此的手,走進更深層的愛情關係之中。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從「我」到「我們」的愛情想像:你願意牽起另一個人的手嗎?
「我要高!富!帥!否則不交。」朋友 CU 斬釘截鐵地說。
CU 本身條件很不錯,因此交過的男友也大都能符合這些條件。但神奇的是,即便再怎麼帥到爆炸、錢多到從嘴巴滿出來,CU 總交往不到三個月就分手。而且通常還是她提出的。
「他不夠愛我,」CU 有點生氣地說,「昨天半夜叫他來夜店載我回家,竟然說不行!有時候他也不想聽我抱怨,付錢也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上一個男朋友也是這樣,為什麼都遇不到真心愛我的人啊。」
因為和 CU 還算熟識,所以這已經是聽過第 N 次的抱怨了。這次我懶得說話,反倒是坐在對面的男性友人翻了個白眼說:「那你有愛他嗎?」
氣氛馬上凝結成北極熊。
「我………嗯。」CU 以一種心電感應的方法讓我們知道答案。
「一個人」的狀態若像杯濃烈的純伏特加,「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伏特加再倒入某種水果飲料的調酒。前者是對暢快苦澀的欲求,後者則加入一些愉悅的香味與柔順的口感;我都很愛,只是暢飲的酒不同的時候,也就要用不同的心態去體會。
「想找人陪」與「決定在一起」有很大的差別,帶有從「我」到「我們」的複雜情感。或許興奮雀躍、或許緊張擔心,也或許心底滿滿的焦慮與恐懼。
若只是單方面的因為「我」對愛情的渴望,很難順利走到「我們」。
是的,「我」的需求、「我」的渴望能被滿足很重要,但如果要進入一段愛情關係就必須認清一件事實──另一個人的需求與渴望也很重要。
這是兩難。就像關於伴侶議題,很常聽到的一個疑問是:「你究竟想要做自己,還是保有這段感情?」但這絕不是一道是非題,而是要知道在愛情中保有自己到哪一個限度,是可以承受或負擔不起的?
「我」的存在已經不再是襁褓時期的嬰孩,「我」已然長大成人,也就是說,這個「我」如果想進一步和他人相處,甚至相處很久,那他就必須學習走在另一個人身邊,有能力牽起另一人的手,擁抱另一個身軀。
「我們」是雙方面的共識,讓你願意拿出內心最深層的某個部分,和對方分享、交換,再收進自己的心底。它們共同產生一種化學作用,讓你整個人、整顆心都有所觸動。這也使得我們的生活更加豐實、以及有所寄託。
這中間的過程,包含了「相互」理解與承諾。我們不大可能遇到能和自己無縫接軌的人,有的話還真的見鬼了。因為在成長過程中,肯定會慢慢養成你的喜惡,你對任何「人」也就都有了偏好或排斥。尤其在「我們」之中,這種情緒更會被放大檢視。
所以和對方「說」與「不說」這些喜惡,就成為相處上的最主要問題。若選擇不說,你會慢慢積怨,等到有一天爆發出來時,男友只能呆傻或同樣暴怒地看著你;如果選擇說出口溝通,那就是兩個人磨合的開始,也許也是相互體諒、調解、配合,或是決定分開的起點。但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都能讓你重新思索「我」與「我們」的兩難,而更自在的與自己、與他人相處下去。
畢竟,兩者本質上就不同,若仍用「我」的心態來安置「我們」,那麼註定更多有聲或無聲的爭吵,才有辦法認清狀態的不同。而這個認清,難免產生不舒服與扭捏感,所以分手也常出現在調和的過程中。
「彈性」是在「我」與「我們」之間擺盪多次,用親身體會在「關係」中撐開的釋懷空間。多了一個人,你的思考、情緒與行為就不能只是為了「我」,需要增加一份責任與牽連。或許少了一點自在與清幽,但肯定多了一些溫暖與關愛。
這是一種選擇,不是容易的選擇。可以想像這些責任與只有「我」的自在有多麼不同,也才那麼多人不願進入愛情,只想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中打轉;但若你願意的話,相對於「我」的感受,進入「我們」又是另一種愉悅的狀態。而我相信那是值得的,一直都是。
許皓宜老師在《如果,愛能不寂寞》中說道:「有彈性的愛是這樣的:即使我喜歡看得見的風景,卻可以和你一同享受風景看不見的私密;即使我要將喜愛的風景藏在心底,卻願意給予你所想看到的風景。」
風景是「我」,曉得如何在「我」之中分享感受的美好,才能連結「我們」;而彈性指的是,可以在「我們」之中保有一部分的「我」,卻又不失「我們」的同在;也許如此,才能讓一個人,不再寂寞。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倘若我們選擇凝望,那就是一種承諾,一種小王子與玫瑰的羈絆。
聽到朋友說,好久沒有那種奮力的感覺了,把一部分的重心放到另一個人身上,一種時時刻刻的思念,懸掛在心中的重量,彆扭但甜蜜的重量。
他的伴侶說不像以前的戀愛,那麼瘋狂。這讓他憂喜參半,憂的是這會不會代表沒那麼愛?
我想起曾經有位女孩進到會談室,她和交往8年的伴侶分手,當時他們愛的轟轟烈烈,最後卻悽慘無比。伴侶繼續和其他人轟轟烈烈去了,女孩暗自知道這人走不久,只是離不開,才從第2年開始放著拖著,到第8年才甘願放手,之後加上諮商的時間又花了8年才走出傷痛。
她交了一個新對象,但疑惑的看著我說,自己好像沒那麼愛對方,或說,好像沒有轟轟烈烈就不是愛情了?但她也說,能夠肯定的是,對方是她現在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不同以往大浪襲捲的奮力相抗,而是細涓流水的輕聲自在。
「那是愛情嗎?」她睜大眼睛,筆直地想從我身上瞧出答案來。
「你對她是什麼感覺?」
「很安心、很想要有她一直在身邊。」她低頭默數著回憶。
「她對你怎麼樣呢?」
「其實她對我很好,不是那種大大的驚喜,或像前任特地衝來我家載我出去玩,但她是很溫暖的人,可以從她說話和小細節觀察出來,她很在乎我。」她抬起頭,拿了手邊的保溫杯緊握。
「你說你也想和她走下去,也許是很久很久的那種?」
「嗯。」
「那,是不是愛情,有那麼重要嗎?」
有些時候,我們執著於那個字詞,因為它好像代表了某種形式,某種搖擺震盪、撕心裂肺的感受,而我們將這些感受等同於那個字詞,比如說愛情。
所以當它以另一種形式出現,不是你習慣的那種,也難怪會質疑:「那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但你應該換一個角度,問問自己:「#重複了過去的模式,#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經過數十年的歲月洗鍊,帶有一點成熟氣味的你,可以看到遠一點的路彼此是否還能牽著手,也許不像本來奔跑嬉鬧著,但就是緩緩地,指著花草、漫步瀏覽、偶爾發自內心踏實地微笑著。
選擇沒有對錯,一切都是經歷。
但無論如何,你可以為自己做出選擇。選擇成為什麼樣的大人,選擇一起走下去的人。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你站在懸崖邊嗎?」- 當愛情成為生活的所有
進入愛情之前,或許有大量發情癡呆的時間,拜廟求佛只為遇見一位真心愛你的人。但神明常常沒聽見似的,讓你從情人節到七夕、從聖誕節到過年都看著一對對情侶擦肩而過,在捷運上卿卿我我,雖有一陣反胃感但同時你羨慕有一天能在同樣的地方曬曬恩愛,撫慰你快要冰冷的心。
直到某天,走著走著,遇到一位讓你不可自拔的人,你墜落。
他快樂時你快樂,他不快樂時你也跟著不快樂,多數時候他能左右你的情緒,你也許也無從了解他快樂或不快樂的原因,這形成了一種矛盾,讓你們之間產生了一道無以名狀的隔閡。一方面疑惑、怨恨、忌妒,另一方面又從中獲得曖昧、驚喜、高潮。你知道他得以任意擺佈一切,你無法調和這種狀態,於是在崩潰、思念,以及恩寵中搖晃。
你甘願被他操控。如同木偶般,每一條細線都能左右你的全身感官。搔癢、喘氣、窒息。他讓你的慾念不斷輪迴,無法自控地被拖入泥沼,深陷看不見盡頭的白與黑,無法超渡。
你開始時是位脆弱的乞求者,接著陷入被反覆嘲弄與親吻的分裂狀態,一方面想著:「我不要再想他了」,但只要一封簡訊傳來的夜晚卻又躺在他柔軟的床上,一次次心想著能否吃到早餐的撫慰中,愧疚,自責,嗔怒。慢慢地,你以為愛情是這麼一回事,開始也學會操控對方情緒的手法。你搖身一變,成為狠咬羚羊的美洲豹,學會成為與人對眼微笑的漢尼拔。
當你遇上愛情的瞬間,動了慾念,從此毫無界線。
愛情中也許每個人都帶有一些邊緣性(Borderline)特質,這並不是說你就是邊緣型人格(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而是當我們與另一半尚未進入穩定的交往或狀態前,你或他,都可能感受到較多的懷疑、操控、時而覺得能走一輩子、時而又覺得將拋棄對方或被拋棄,你會在這些情緒中搖盪不安,像站在懸崖邊緣,隨時都會被颳來的一陣強風推落。
你在情緒上有所混淆,感覺對方會丟下你、貶低你,但下一刻又感覺對方是全世界對愛你的人;可能在行為上有所衝動,瘋狂地做出某些自以為是或安心保證的行為,像是每天一定要詢問他是否愛你、偷偷進入他的臉書帳號監察;也可能在思考上會有許多非理性信念,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愛,想像對方總在偷情、總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不是自己的人。
情緒、行為與思考三方面都在極端間不停擺盪。也難怪佛洛伊德說愛情中的人不適合心理治療了,因為這個時候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一個原本從工作、信仰、或夢想為生命中心的人,轉由為情緒為中心。
這種邊緣性情況最容易發生在以愛情為軸心並瘋狂地旋轉著的人身上,當那個人成了愛情本身,也就是你心目中將一切美好想像都投射到他身上,那個人成了崇拜的偶像,成為了你的全部。他就是發動你的電池,他就是生命一切的熱情,所以他想發動的時候能輕易點燃你心中烈火,他想冷卻的時候也能關上你對自己與世界的明燈。
有些時候,你想逃脫這種痛苦的循環,不想讓他能電池一拔、隨手一關,你就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愛情畢竟是愛情,或許,我們永遠也離不開這快樂與痛苦的源頭。
但我更好奇的是,你原本生活的重心是什麼呢?你原先繞著什麼軸心旋轉呢?如果有,找找失去它的原因是什麼?愛情可以與生活的熱情並行,但倘若愛情成為你生命的所有,那患得患失的情緒容易顯現,你在情緒、思考與行為上也容易受到擺佈與放任。
如果沒有,可以思考看看原因為何?愛情中「對的人」常被我們當作生命中的唯一拯救者,好像拉住這條繩索就能通往幸福快樂的人生。可惜結局、甚至過程從來不是想像的如此,因為能找回你對生活熱情的人,只有你自己。
也許身旁的人可以協助,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其他愛你的人,還有那些值得你愛的人。愛情極為重要,但應是你擁有愛情,而非愛情掌控你。
「愛情」也不等於「曾經的他」,別讓他成為你往後愛情的相同或相反。每一段關係都有不同的模式,但我們習慣用同一套模式去面對每一個人、每一段關係,因此遇到了不是這套模式能解決的障礙時,感情就出現問題。
這是漸進地提升自我彈性的過程,也許一段時間後才能感受到整體性的轉變。也或許,被「曾經的他」吸引只是陰影的一角,反而是喪失對自我的價值、對生活的目標、對未來的盼望,無從尋獲,那才是更值得探討與令人憂心的。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情感複製:你的情人和爸 / 媽剛好是同一個樣嗎?
「他從來沒有愛過我!」M小姐第一次進諮商室就大吼著。
「發生了什麼事?」我試探性地詢問。
「我和他交往了兩年,他沒有一次願意認真聽我說話,不是一邊用手機用電腦,就是心不在焉,尤其電話中好幾次,我的事情講到一半,突然發現,他正在酒吧和旁邊的朋友聊天!那我呢?我在哪裡?他有任何一點點在乎我嗎?」M小姐咬字越來越用力。
「沒有!好,就當我太不敏感沒有感受到,我也和他說了這件事情,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只嘴巴說說自己做了哪些事情關心我,反而怪我為什麼要一直提這種小事情。我整個快要抓狂,你能想像自己最親密的人竟然是這種態度嗎!?」
M小姐的男友K先生對待她很冷漠,好像不愛她似的,兩個人的互動若有似無,說是女友好像哪邊怪怪的,稱為炮友都還太親密。
事實上,K先生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他不會投注太多心力在人際關係上,即便最親密的伴侶也是。
「我知道他本來就是滿有距離的一個人,但總不能交往了還是這樣吧?我試著和他談過,但過不久又恢復成原本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M小姐說完一連串關於男友的忽視後,逐漸從憤怒轉為無力,可以感覺得出,這情況持續了好久一段時間。但同時,若原本就知道對方是這樣的人,而想在交往後改變對方,這想法背後通常隱含著某些更久遠的個人議題尚未被處理。
「我聽到你說和他談過,你們談到些什麼呢?」我想瞭解他和男友溝通的細節,因為當事人的敘述通常帶有偏頗,但細節總能瞄到被掩蓋的端倪。
「我們其實很少有時間聚在一起,所以都是在電話中講。我和他說,我想要他可以專心和我說話,他會說好,後來幾次沒做到,我們又規定講電話的時候不能做其它事情,包括吃東西、用電腦、滑手機、整理衣服、和別人說話或打暗號。」
「哇,聽起來列出了所有的可能。」
「沒辦法,其實我還有紀錄在電腦裡的好幾項沒說出來,因為我前男友也是這樣,我覺得自己都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M小姐皺起眉頭,深深地吸吐一口氣,頭趴向搭在沙發椅把的左手上。
「聽起來現任男友和前任男友的個性滿類似的?」
「......其實我一開始就是喜歡他們給我很大的自由,我要做什麼都不會管我,像是在家裡的感覺,我爸媽就給我很大的彈性,應該說是放牛吃草啦!但我吃得很好。」她不忘為自己補上一句防衛,證明沒有爸媽也能有所成就。
原來,M小姐的爸媽長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大部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尤其爸爸是大律師,回到家持續忙著事務所的事情。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小學四年級,她的水墨畫在全國拿到特優獎,打算等爸爸回家後炫耀一下,也藉此和久未見到的爸爸聊天。但一直到晚上十二點,當她快抵擋不住睡意時,爸爸才終於回來。小小的M小姐總算不再焦躁,覺得能夠得到關注和稱讚。
但爸爸卻沒有收下這份心意。更正確地說,當M小姐跑到爸爸面前時,他看了一眼,電話又即刻響起,她被揮揮手趕出房間,只好拿著那張水墨畫坐在門口的地板上,噘著嘴巴偷偷討厭爸爸,但仍抱著一絲期待,直到抵擋不住眼皮的重量,第二天睡醒在空無一人的家裡。
多年來,M小姐不斷找尋他人的關注,而且冥冥中個性一定是愛理不理的那種。她想要吸引他們的目光,那是M小姐成就感的來源,她發現若能將這些人的焦點擺回自己身上,特別覺得開心與被愛。
於是每一次,她總先看見一個喜愛或熟悉的外在模樣,接著想把對方改造成自己內在理想的真實。潛意識中,她想要找的對象不只是男友,而是「還原」當初的爸爸,再讓這個爸爸注意到自己,願意真心地誇獎與瞭解自己。
這是一種情感的複製。
在心理諮商中,我們總說,最親密的關係總是相似:你和父母的互動關係,會類似於你和伴侶的相處態度,又會再近似於你對待孩子的方式。這種狀況很常見的原因是,我們從小會不自覺的模仿學習,從爸媽的「身教」中瞭解為人處世。如今這份新的情感,就是爸媽的行為模式殘留在你潛意識中的痕跡,讓你不斷地想要修正它。
所以愛情的對象經常是個幌子,尤其在缺乏自我覺察、加上從小心靈匱乏的情況下,我們總在找尋的人是早期原生家庭經驗中,沒有充分得到的關愛。為什麼說充分?愛不需要過多,但須要「足夠」讓我們感受的到,能夠填補來自內心與人互動的渴望。
那份愛是心靈的潤滑劑,當雜亂無序的世界迎面而來,所有東西不會撞在一起,使得心靈坑坑洞洞,碰到的每一處都是傷痛。倘若沒有這份愛,眼前即是個危險的世界,即便表面上看起來安全,但長大後的你,心中早已形成假設。
危險不在表面,它在腦海中留下的硬傷才是難以抹滅。
「對!這兩任男友也太像我爸!?」M小姐仍然皺著眉頭,露出點苦笑。「我原本想解決他的問題,但看起來跟我自己找的人好像也有關係?」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呢?」我微笑。
「哈哈,我覺得太可怕了,我知道很多人說會找和自己的爸爸或媽媽類似的人當作未來的對象,但沒想到實際就發生在我身上!」
我們兩個相覷而笑,預約下週時間後,結束這一次會談。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新書
《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淺談親密關係中的溝通困難
A:「你一輩子都不會幫忙家事啦,怎麼講都講不聽。」
B:「你都在亂講。說好聽、正向的話,不要一早就罵人,你就是想法太負面了。」
A:「什麼正面負面,聽不懂啦!你就是沒幫忙啊!上次我偏頭痛,要你端個盤子你都不願意。」
B:「…」
對話進行不下去,不是大吵就是其中一方離開,這樣的場景,你熟悉嗎?
上面的對話來自一對結婚超過30年的伴侶,重複上面的對話超過10年,吵歸吵唸歸唸,但吃飯時還是會分給對方自己的主食,擔心對方沒吃飽、吃好。
看著他們,我不禁想,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他們明明就在意彼此,溝通卻進行不下去。
由於「客觀」與「主觀」會大量於文中出現,所以先定義一下
客觀:指外在狀態,其存在不會因個人觀感而改變。例如:太陽從東邊升起、一公分是10公釐、水有氣、液、固三態等等。
主觀:指內在感受,與個人情緒與想法有很深的關聯。例如:只有郭台銘可以拯救台灣經濟、男抖窮女抖賤、身穿紅色可以招來福氣等等。
每個人的主觀都是對的
「你一輩子都不會幫忙家事」、「你都在亂講」這兩句話是不是聽起來都有點強硬、太過絕對?有點怪怪的,但只要加上「我感覺」三個字,就會完全不同:
「我感覺,你一輩子都不會幫忙家事。」
「我感覺,你都在亂講。」
這樣散發出來的氛圍就完全不同,其實A跟B說的都沒錯,他們長年生活在一起,在一次次互動裡,累積出對彼此的感受,在他們的主觀世界裡,就是這樣感覺的沒錯。
每個人的主觀都不客觀
但事實上,B真的「一輩子」都不幫忙做家事嗎?A真的「都」在亂講話嗎?
當然不是,B也有做家事的時候,而A講的也不是完全錯誤。只是當兩個人都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時候,就沒有空間接受另一個人的想法,然後雙雙卡在被對方冤枉的情緒裡,難道就只能這樣下去一輩子嗎?不,我們可以選擇去看清楚自己在親密關係中的模組,清楚了,就比較有可能控制結果往不同方向發展。
看清楚自己的伴侶循環
情緒焦點伴侶諮商(Emotional Focused Couples Therapy)的Scott R Woolley博士研發了「循環(Cycle)」模組(註),可以把兩人之間的動力清楚地勾勒出來。兩個親密相處的人,很容易不自覺地期待對方去滿足自己過往生命中的「未滿足需求」,當對方的行為沒有達標時,就開始產生內在詮釋,然後愈想愈委屈、生氣,不知不覺中,我們會做出一個也不滿足對方的行為,然後因為對方的需求不被滿足,對方也開始產生許多負面情緒。
假設A的未滿足需求是「被體貼、被照顧」,這天A偏頭痛又犯了,想請B幫忙倒垃圾,但B在忙著講一通電話,A叫了一次,B沒聽到,叫了第二次,B應了一聲,說等講完電話就去倒,「B這個把A的需求往後放」的行為,就會讓A開始感到不舒服,眼看垃圾車的時間就要過了,無法忍受垃圾留在家裡產生異味的A,撐著偏頭痛去倒垃圾,倒完垃圾回到家,A才看到B掛上電話,B笑笑地問A:「今天晚上吃什麼?」這個時候又委屈(主要情緒)又生氣(次要情緒)的A就在心中產生了對B的詮釋「B一定不重視我,把我當成傭人才會這樣對我」(但也許B一點都沒這樣想),然後怒不可遏地回:「吃大便啦!」接著A開始數落B有多麽不懂事,多麽不會替別人著想,多麽不願意幫忙家事...
而B的未滿足需求是「被承認、被讚美」,A的辱罵行為開啟了B的迴圈,B一頭霧水地躲回房間,覺得自己只是想說晚點倒,又不是不倒,他可以等半個小時後的那班垃圾車啊!想到A亂罵自己的話,愈想愈委屈(主要情緒),愈想愈生氣(次要情緒),然後心想「A不可理喻,反正我怎麼做都不對,算了」之後B主動幫忙做家事的意願又更低了。
兩人就在這個循環中不停輪替著,只是因著事件不同,程度時大時小而已。
改變要選對時機
接下來呢?該怎麼打破這個循環?方式有很多,上課、伴侶諮商、正念呼吸、運動、占卜... 每個人都不同,也沒有最好的做法,但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時機」,先不急,在機會來臨前,把自己照顧好,別急著想讓關係馬上變好,如果我們渴望擁有長久的親密關係,也請花長久的時間觀察與等待。
今天就算A開始說好話或B開始做家事,只要「B就是不幫忙」的形象卡在A心中,或「A就是口無遮攔」的形象存留在B心中,AB就很容易再次進入上面的循環模組,真正的問題在主觀而非客觀。
用A來舉例,重點不是「B做很多家事」,而是「讓A『感覺』到B願意幫忙做家事」,今天不論B自己默默地掃了幾千萬次地,都比不上「A開口請B幫忙掃地」的這一次,平常時B想怎樣就怎樣,但當A開口叫B幫忙時,B馬上回應,甚至做的更多、更好,這樣A才會開始主觀感覺B是真心願意協助自己的,也才有機會停止對B的抱怨,甚至開始讚美B,這,不就是B想要從A身上得到的嗎?
其實改變他人最快的方式就是改變自己。
文章來自:邱韻哲 諮商心理師
註:https://www.growingconnections.live/resources-for-therapists
當你被另一半罵沒有同理心時
當你被罵伴侶沒有同理心時,請想想看,究竟是你真的無法同理他的心情,還是你不認同他的話?
有天,你下班回家後,向伴侶抱怨說:「今天真的好累!被老闆罵了一頓,又不是我的問題…」其實你只是想要抒發一些心情,心裡期待伴侶能夠安慰你、哄哄你。
但是伴侶聽到這段話時,卻回應你說:「有什麼好累的!我上班更累!我要面對多少的人…」
他非但沒有安慰你,反而認為你就只會為這些小事情抱怨。所以你不說話了,你覺得說了也沒有用,其實他只是不認同你說的疲憊感,但你卻感覺沒有人真正同理你的心情,沒有人真正在乎你。
或者你乾脆化難過轉生氣地跟伴侶說:「你真的很不會安慰別人耶!一點同理心都沒有!」然後伴侶也煩躁地回你說:「我哪有沒同理心,你上班哪裡累啊?回來就唉聲嘆氣的,讓家裡氣氛很低迷!」
伴侶被責怪時,深怕自己很無能地連同理心都不會,自尊心受挫的情況下,只好再趕緊罵你回去!於是就讓家中戰火一觸即發,兩人因此爭吵起來,或是兩人都開始氣得不講話,讓家庭氣氛變得更冰冷。
請問,你難過的是什麼?你覺得他不懂你,他沒有安慰你,聽你說話?還是他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一起罵老闆?
可能都有,你覺得他既沒有同理到你沮喪的心情,也可能覺得他不認同你說的,而感到失望。
而對方呢?他只是急忙著表示自己的意見。他覺得你上班有什麼累的,他既不認同你,然後也忘記同理你!!他不覺得自己是沒有同理心,他只是無法認同你所說的累。
我們常常把同理心和認同感混雜在一起,以為這兩個是一樣的,但它其實很不相同:
「認同」-是你站在跟對方同樣的角度去看事情,而且中間還摻雜了一些自己的評價,認為這樣是對的,或是這樣不對。
「同理」-是你陪著對方一起去感受那樣的情緒,同時給予一些安慰,你不用給什麼多餘的評價。
很奇怪的是,我們都會張冠李戴,以為要同理他就是要認同他,不認同他時就不能夠給予安慰!
這是天大的冤枉呀!誰說安慰另一半就非得要認同他呢?!如果不認同他,就決定不安慰他,只趕快給他真相和事實?好似一旦安慰他之後,對方就會忘了真相和事實一般。
事實上,人在高張的情緒當中,你講的事實和真相,往往很難聽進去。因為他整個人都已經被情緒佔滿了,首先要做的,是設法安撫他的情緒,等他的情緒緩和下來,再跟他講事實。
所以,同理一定要先做,做完之後,我們再向對方你認同還是不認同。也或許,認不認同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例如有個朋友跟你說:「好氣!我今天踩到狗大便!」
你可能會回應他「真是太幸運了!」或是「太衰了吧!」,這就是沒有針對踩到大便的真相給予評價,你只是單純針對他的心情做回應。
但是如果有人覺得不認同這件事,這時候可能會說:「你就是走路不看路!」 這句話是真相,是事實!他一定是因為走路沒看路才會踩到狗大便,但你講的這句話,可能對他沒有太多幫助。
我們再重新來看一下這段伴侶的對話:
你說:「今天真的好累!被老闆罵了一頓,又不是我的問題…」。
【認同】伴侶說:「誰敢欺負我家寶貝啊!這個老闆真是可惡的傢伙!」──馬上就罵老闆可惡,這是認同的說法,雖然馬上就跟站在同陣線,但也滿危險的,有時候另一半沒有想你認同他,而是想要你安慰他。
【否定】伴侶說:「你以為只有你累哦!我在公司累得跟狗一樣」──馬上就否定你說的累,這是不認同你的說法,你也會覺得自己被否定一樣。
【同理】伴侶說:「難怪你今天一張苦瓜臉,原來是被老闆罵哦!真是辛苦了,我幫你按摩一下。」──安撫他的心情,這才是同理的說法。
所以!請大家記得,同理對方,不一定要認同對方哦。
當你覺得自己很難同理對方的時候,可以感受一下,究竟你真的不能同理,還是你無法認同對方所做的。
文章來自:許雅茹諮商心理師
在教養孩子中,學習做一個「長大的父母」
「人」的發展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面對情緒。
情緒並不危險,危險的是我們總將情緒想像的十分可怕,進而不斷地壓抑它。當壓不住了即迎來一次情緒大爆炸,然後繼續憋著,直到受不了才又再爆炸。反覆幾次後,我們開始將自己看做是「情緒化」的人,似乎在說著自己容易失控、喜怒無常,而這個自我貶低的過程才是真正的危險。
而在情緒風雨中長大的孩子,轉眼間,突然也(將)有了自己的孩子。
當面對一個新的孩子誕生,每個爸媽肯定是既興奮又慌張,他們正在學習當作一個照顧者,興奮於自己竟然有能力成立一個新的家,但同時間,又慌張於不曉得是否有能力替新家遮風擋雨。
若我們當作小孩的需求還沒有被滿足,自然地,也就很難去當作一個父母,因為在我們心中,還沒有出現一個夠好的榜樣值得學習。甚至,當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孩子,面對孩子們的衝突、吵鬧、惡性競爭等狀況,我們束手無策。
事實上,我們從小被教導讀書考高分,找到正職賺大錢,買房結婚生孩子,晚年有一大筆存款環遊世界。這是多數人的夢想,他們也不斷告誡後代,遵循他們的守則。只是,多數人似乎都沒有如其所願的平靜與安穩地走過這些階段,甚至都是抱著遺憾嚥下最後一口氣。
因為我們從來沒被教導過,如何面對自己的情緒。
《讓手足成為一生的朋友:做個平和的父母,教出快樂的小孩》書中強調「平靜的父母」,代表以下三點:
有意識地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是最困難的部分。你可能會在生氣時大吼、無力時掉眼淚、壓力爆表時什麼都不想管了。這些都是正常的。每個人都勢必會有情緒,重要的是,你將如何自我照顧這些情緒,讓自己的狀態回穩到平靜的狀態。
這時,也會讓孩子學習到,他往後遇到失控時,如何使用同樣的方式對待自己。
能夠創造家人間的連結
對一個孩子來說,父母是他的全世界,緊接著即是手足,而手足競爭肯定出現在每個家庭中。孩子們為了得到父母的愛,無所不用其極地展現自己,可能是大聲哭鬧引起注意、語言或肢體攻擊手足、或者是安靜地待在房間,祈求父母的回應。
孩子如果不被看見,行為肯定會越來越「脫序」,他需要用更極端的手段,得到父母的關注。
你可以做的是,以溫柔平靜地方式對待孩子,公平地看待孩子,同理與支持地照耀孩子。讓孩子們感受到:「我不曉得媽媽是不是最愛我,但沒關係,我知道媽媽非常愛我,那就足夠了。」
愛經常不是被分散而減少的,是分裂。
當良性的互動不僅在親子間產生,也能讓手足之間的嫌隙減少,甚至理解與關懷手足,將有助於孩子往後的人際相處。
提供指導而非控制
孩子還沒學會替自己的行為負責之前,他需要的是父母有耐心的指導。而願意讓孩子聽進你的指導,就需要大量的同理心:倘若不只是阻止孩子在生氣時把杯子摔破的「不准!」而是繼續告訴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氣到想要用力丟下手中的東西,但這不會讓還是嬰兒的弟弟聽你的話,只會嚇到他。媽媽陪你一起想想,怎麼用其他方式拿回你的玩具,好嗎?」
「孩子們在看似最不值得被愛時,其實最需要愛。」控制只會讓他覺得無法依靠自己,他會帶著難以自立的愧疚與需要被安撫的哀傷長大。
讓孩子願意找你傾訴,成為他的安全堡壘,並學習辨認出孩子的情緒與需求,才能看到孩子真正的渴求。這時,你所做的示範、邀請討論、引導理性解決問題與試錯等方法,才會真的奏效。
《讓手足成為一生的朋友:做個平和的父母,教出快樂的小孩》提出許多有效的方法,包含如何理解孩子、如何處理衝突與脫序行為、如何設定限制,更重要的是,如何讓孩子彼此和平共處,理解對方,減少衝突,這能夠大量減輕身為父母的負擔!這些方法都建立在深入且溫暖的同理心之上,作者也提出相當有用的對話範例,從文字中可以感受到,對孩子們來說,這些教導不僅是言教,更是淺移默化的身教。
教養小孩是全世界最累人的事情之一,如果你一時沒有做好,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因為從來都沒有「完美的父母」,那對你與孩子都是種負擔,你會把自己累垮仍舊自責,孩子也沒有機會經歷挫折。對孩子來說,父母只要「夠好」就可以了,這才符合人性。也就是,每個人都允許自己與他人有犯錯的空間,也有值得稱讚的時刻。
身為父母的你,不僅要同理孩子的一舉一動,更要看到自己的辛苦與成功,才能在心中產生自信,然後你才知道,自己從情緒的風雨中也走了過來,如今能夠平靜地對待孩子,獲得一種明瞭:「終於,我也真的長大了」。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新書
《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
《孤味》談成全:心中最深的渴望如何能割捨?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是有害的,還是繼續去做?」
這是電影中大女兒阿青說過的話,也可以從這句話來看秀英一輩子的守護,為什麼丈夫有諸多不是,卻仍舊選擇不願簽下離婚證書,離開這段看似對自己有害的關係呢?
你的「選擇」反映了當下最深的渴望
現實治療心理學派提到,每個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內建了五種需求在腦海中,包含著生存、權力、自由、愛與歸屬、玩樂,每個人對需求的期待和想像都長得不一樣,且需要的程度及排序也不同,而我們的每個行為都受到需求驅動,也就是,我們每一個選擇背後,其實都是希望可以滿足內在需求。
你的需求裡有著你最期待達成的事物,那可能有你最想在一起的人、最想擁有和體驗的事情、價值觀和遵循模式,它有時是一些記憶的片段、有時是一個靜止的畫面,這在現實治療中稱之為「圖片」,而我們隨著認識及接觸世界的機會變多,我們心中的圖片會累積得越來越多,匯集成一本相簿,這會成為你心中的「優質世界」。
然而,需求之間有時會互相矛盾,例如:追求權力時,愛與歸屬可能會受到限制,我們無法同時滿足五個需求,這時,你會選擇最能實現「內心最渴望的需求」的行為。
在這些選擇的過程中,你會發現,我們不可能永遠都活在自己腦中的優質世界,所以,當你知覺到「期待與現實的落差」時,你會覺得你的選擇、你的所做所為,沒有辦法滿足內在需求,於是,你可能會開始調整及替換優質世界中的圖片。
白話來說,就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從小到大建構出的烏托邦,裡面有自己喜歡的人事物,以及一些屬於這環境的道德習俗,所以,你的每一個選擇,其實都是希望現實生活中的一切,能更靠近你心中的烏托邦。
為什麼秀英選擇留在原地守護?
不管是對丈夫無止盡的包容,或對家中子女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成就一個家庭,這些成就的背後,全都是出自愛與歸屬的期待。
「夫妻是要做一世人的」、「我一輩子做牛做馬,沒有聽過妳跟我說一句謝謝」、「養妳們這些沒有用」、「我打拼一輩子,把妳們一個個扶養長大,卻輸給一個,二十年不曾跟妳們聯絡的爸爸」、「我要跟她對質幹嘛,她也只是個傻女人,被妳阿公騙走」⋯⋯
在秀英的世界中,「人跟人的關係」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對家鄉、家人、丈夫、子女,與每個人的關係,都隱含著她的期待與想像。包容、持續付出、默默等待、任勞任怨,就是一種「給予對方最好的心意」的選擇,也是一種「希望可以滿足愛與歸屬」的方法,即便有些方法看似會給人壓力,但這就是秀英在環境中學會表現愛的方式。
對秀英來說,一個「可以讓自己跟對方保有連結」的選擇,是最重要的!而這是秀英內心對家庭、婚姻的期待,因此,讓她甘於守護著對關係的渴望,及順應在社會傳統價值觀下。
秀英將自己的心力奉獻給了婚姻,只期盼有一天能讓缺了一角的家圓滿,以補足內心的渴望。
面對婚姻,秀英空守著那張結婚證書,盼望著丈夫歸來,想著夫妻是要做一世人的,所以,即便丈夫有再多不是,帶給秀英心裡多大的難受和不堪,秀英仍選擇將苦與淚往肚裡吞。
面對子女,一輩子為孩子做牛做馬,只希望孩子可以過好生活,不要像自己一樣孤單一人,期待他們能在人生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伴,這也呼應了電影中一幕母女間的談話,秀英跟大女兒說「找個人定下來,不要像父親一樣往外跑」,以及對小女兒佳佳說「餐廳已經給她,要學會承擔及做選擇,因為自己無法時時刻刻陪伴著她,照料著一切」。
面對家鄉,為了保全林家的面子,秀英不能道出偷走印章的其實是自己,因而將過失轉嫁給一個外人,保全自己與娘家的聯繫。
承認執著帶來的傷,於是能割捨渴望去成全
壽宴上,秀英留了位置給缺席的丈夫;而在丈夫歸來時,告別式中缺席的卻是秀英,這缺席不再是遺憾及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成全與祝福。
秀英道出當年拿印章真相的那刻,其實突顯了秀英對丈夫還是有著情感,也許不盡然是正向的,也包含著怨懟和感嘆,但因當時拿走印章一事,導致不得不將內心情感壓抑下來,轉為對丈夫的不理解與埋怨,並表現出堅忍又強勢的樣子。
被壓抑下的情感,成了未能在當下傳遞的心意。然而,卻在丈夫逝世後,這些情感被迫打開,迫使秀英去面對在看似盡好妻子、母親、女兒角色本分的同時,其實心中仍有著對家庭圓滿的失落與遺憾。
當秀英逐漸體會自己渴望的改變,根本不可能發生時,改變就發生了!電影中,秀英在看似要去跟蔡小姐較勁的過程中,其實就是在幫忙自己靠近現實、看清現實、接納自己所期待的婚姻樣貌早已回不去了的事實,於是,秀英做的選擇開始不一樣了,她發現執著於過去,並不會讓自己的內在感到滿足,反而使自己身上背負越多束縛、與身邊的人關係越來越遠,她內心守護關係的價值信念開始鬆動,也開始出現不同的可能性,因而,她簽下離婚證書、讓另一個人成為亡夫的伴,將未能走完一輩子的婚姻,交託給另一個人。
沒有人會刻意為難自己、為難關係,只是要去面對關係裡存在著的矛盾,真的好難!
這或許是因為不熟悉,也可能覺得那不應該,又或是面對了就好像否定了自己曾經的選擇⋯,而我們也可能和秀英一樣,過去的生命經驗教會我們,堅持到底才是好的,無形之中,我們在很多時候只會用力催油門、往心中的烏托邦去,忘了有些烏托邦到不了、需要適時踩剎車,於是,在關係中變得執著,而執著讓我們傷痕累累,這些傷,來自於你沒看見內心烏托邦與現實生活的落差。
一旦能停下來、看見、承認自己因落差而生的傷,就像秀英去找蔡小姐一樣,看見那份落差、認清自己心中渴望的已經不復存在了,那麼,我們才有機會從束縛中鬆綁,為自己描繪另一幅內心烏托邦畫面,真正地感覺到踏實與滿足。
圖片來源:威視電影《孤味》劇照提供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關於那些心碎時刻:你選擇的是渡過還是繞過?
你曾經有過失去所愛而感到心碎的經驗嗎?看著過往走過的路在眼前出現,但心卻是痛的;當一幕幕過去的場景浮上眼前,你是否曾想快轉甚至是消除這些回憶?
我回想起,我第一次失戀的時候,每當眼前出現與他有關的訊息時,我都會彷彿被拉進了深淵,開始不斷反芻起這段戀期的開始與結束,這之間到底怎麼了,過去的甜蜜都是假的嗎?我做錯了什麼嗎?憑什麼這樣對我?好多好多的為什麼與不甘心浮現在心中,讓我想要趕快把這些感受或是狀態趕走,希望可以感覺解決失戀這件事。
面對失落,我們往往逃避的是過程,而不是事件本身!
大部分的我們,面對心碎,選擇的是繞過,而不是看見並且渡過這個失落!這其實與我們所處的社會文化有很大的關係,因為在我們的文化裡很少給予足夠的接納,讓我們無法好好感受及經驗生命中因失去而衍生的失落,甚至成長過程中也很少有人教會我們怎麼面對失落。
試著回想一下,生命中面對失落時,我們最常會聽到的話,不知道你是否跟我相同,常常聽到「別去想」、「不要再執著」、「想開點」、「放下吧」、「之後會更好」等等字句,這些看似在安慰的言語背後其實都隱含著對方正在否定、拒絕自己目前經歷的情緒和感受。而這久了,我們也逐漸會把這些被回應及被對待的方式內化到自己身上。而這也是為什麼當我們面對失落時,我們會想選擇迴避的原因之ㄧ。
我們以為繞過或刪除這些讓人心碎的回憶後,人自然會幸福,但事實上卻不然,那些避而不談的不代表遺忘,而即使遺忘也無法抹去存在的痕跡。
關於心碎之後,我們能為自己做的是什麼?
老實說,我覺得關於心碎這件事,它沒有特定的方式,也沒有一定的時限,而且對我來說,每個人的心碎都是獨特且無從比較的,沒有誰比較嚴重誰比較輕鬆。
我舉個例子,我們若要知道重量,我們可以透過工具幫我們測量,讓我們得知客觀的數據。但我們今天若要知道一個人的情緒有多重,似乎就找不到工具可以測量,這也是為什麼我說無從比較且每個人的方式都是獨特的原因。
關於心碎,我想我們能做的事情不是迴避而是面對,以下我提供幾個方法:
承認
看見兩人的關係已經是過去的事實,而非緊抓著那些已經被取消的未來(如一起對未來的承諾與規劃)。
接受你與對方的未來已經分開了,你跟對方現在此刻也已經分開了,你們共同保有的,僅有過去,所以要自己好起來的關鍵並不是忘記過去,因為我們不可能消除這些回憶。
我們能做的事情是停下心中的執著,去看見那些已經不可能實現的渴望,那麼我們就有機會去看見心中的這些心碎,而非以過去的種種困住自己。
接納
心碎是愛的一種延伸。正因為愛過,所以分離時才會如此心碎不是嗎?所以允許自己能在此刻感到失落與心碎,而不是將它趕走。
我們不必急著告訴自己要趕快好、必須快一點走出來,而是願意給予自己一個空間與時間,去感受這些心碎。
我們能做的不是鞭策自己趕快好起來,而是在這段時間,嘗試在生活作息中照顧自己,像是規律的睡眠、飲食、運動,又或是可以在這段時間去開發一些新的興趣。
試著找尋身邊資源,像是朋友的陪伴與支持。此外,若有需要的話也可以適時的找尋心理諮商,並找回自己在生活中的一些節奏感。
相信與等待
在這些心碎之後,相信自己能再一次擁有愛人與被愛的能力。從過去的經驗中找尋意義,並看見這些經驗中自己的渴望與需求,並在下一次的際遇中,提醒著自己,可以如何更靠近心中渴望的狀態與關係當中!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消失的情人節》:心中的「放不下」能怎麼辦?
電影中阿泰與曉淇的互動,彌補了阿泰因雙親離世而生的空缺與失落,這對當時的阿泰來說是個彌足珍貴的經驗,也正因如此,即便長大後的阿泰知道曉淇早已忘了自己,但仍執著於過去與曉淇的一切,堅持每天與回憶中的那個人見上一面,保持著貌似有交集的的連結,心甘情願每天為回憶裡的約定寄出一封信,將心意存入彼此的約定中,維持著記憶裡的美好畫面。
而這也呼應了電影中說的—「關係是兩個人一起創造回憶,你回憶中有他,他回憶中有你,但很可能你珍貴的回憶,對對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放不下?
心理學完形治療學派提到,當人的內在產生渴望及需求時,你會很關注這個需求,這個你關注的焦點就是「形象」,而這時你所處的環境脈絡是「背景」,當你的需求被滿足後,形象就會退回到背景中,也就是所謂的「完成完形」,直到下一個需求出現,帶來新的形象。
形象與背景的概念,可以試著用「劇場的幕前幕後」來理解,當需求出現的時候就如同演員要登上幕前表演,因此布幕拉開,演員登台(形象),演出完畢後,演員滿足內在表演的需求,就退居幕後(背景),布幕拉上,劇場繼續下一個故事。
但,不是每一個需求都能夠好好的滿足,這些沒有被滿足的需求,會在我們生活中,時不時吸引著我們的目光,當我們將焦點過度關注在這些「未滿足的需求」上,就越容易被過去經驗衍生的感受束縛,而關注其實也正在賦予它們更多能量,讓人更難以與過去切割,而這些沒有被解決及滿足的需求,就是完形在講的「未竟事宜」,就像電影中阿泰為了延續過去的關係,試著滿足「倆人能有情感連結」的渴望,於是他的生活繞著曉淇轉,阿泰內心情感的需求(形象)不斷在生活中浮現、吸引著阿泰關注,驅使阿泰不斷為了這個形象做出行動,如:開公車接曉淇上下班、每天刻意讓她經手一封要寄給自己的信、調查曉淇心儀對象的行蹤、暗自保護曉淇去警告其心儀對象等。
怎麼才能放下?
未完成經驗常會一直持續存在及產生影響,直到我們去面對,並表達那些未表達的情感,才可能放下。
電影的最後,給了阿泰一個這樣的機會,時間靜止,阿泰完成了小時候與曉淇的約定,去面對及處理心中那些未表達出的情感,且充分的去經驗那些感受,以完形學派的觀點來看,這就是在完成完形。
在滿足內在的渴望及需求後,阿泰開始意識到,過去的那一刻並非永恆不變,阿泰開始能如實的看到自己與曉淇現在的關係樣貌,他有了覺察並對自己說:「再這樣下去會被當成變態」,所以他沒有因為時間靜止而對曉淇做出越矩的行為,而是在靜止的時刻,好好去經驗那份從未有機會表達的心意;好好去面對因時間和距離產生的遺憾及失落。
阿泰為什麼能放下?何以在最後他能將自己從過去釋放?我想,這個改變來自於阿泰想成為自己,而不再當「過去約定中的那個小男孩」。
這也呼應了完形學派學者Beisser(1970)提出的改變觀,他認為:「改變往往發生在個體想要成為他自己的時候,而不是他想要成為另一個人的時候。」
完形學派看重個人在當下的經驗與覺察,其實不管在任何關係中,活在當下都是很重要的,而非一直被過去的影子影響現在當下的感受及行動,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清楚的看到自己與環境中人事物的關係,進而選擇一個對當下的自己最適切的決定!
圖片來源:FB@mymissvalentine2020,《消失的情人節》官網、牽猴子提供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原生家庭的愛,帶有強烈的情緒影響力
原生家庭中,當孩子沒有被父母真正接納與照顧,往後的他也就難以接納與照顧自己,因為覺得自己是不好的,都是自己的錯,會給他人帶來麻煩,是一個不值得被愛的人。這樣的孩子從來沒有被當作一個人。當他想哭的時候會被說「不准哭」,想生氣的時候會被嚴厲制止,焦慮的時候會被嘲笑或挨打。身為一個人,若無法以最自然的方式被接納,就會竭盡所能找到能被接納的方式。因為他需要連結,需要目光,需要愛。
對一個孩子而言,若沒有連結,他將不曉得自己無力時歸屬何方。若沒有目光,他將難以判斷自己的是非對錯,也無法替自己驕傲與難過。若沒有愛,他就只能將這些困惑與失落傾倒回內在,被孤單一點一滴啃噬。
相反的,在一個健全的家庭當中,父母會接納孩子最基本的人性,認真看待他的需求,安撫他的焦慮;孩子也會因此學習同樣的方式,長大後能善待自己。
這是我們學習而來的思維與模式,如果可以探究其根源,重新整頓,才能再次於生活中找到安身立命的態度。那時候,去愛一個人,就不是因為自身心靈的缺陷渴望被滿足,而是因為能夠發展出更具有創造力與共鳴的關係,產生實質的愛。
但在傳統文化中,父親經常是批判者,也是家庭中屬於逃避情緒的角色,比較嚴厲、難以給予溫暖。母親經常是收拾善後的受難者,孩子總是需要承接她的情緒。即使現在多元文化的愛情並非傳統的男性與女性角色,但若不是一段健康的關係,伴侶的相處仍舊容易維持高度緊張的情緒衝突狀態。
這個環境下,為了生存,孩子還是會選擇走向其中一邊,帶著救援與關懷的心,共同譴責另一方的不是。孩子的潛意識也學習到其中一方的態度,帶著這個家庭模式的痕跡,長大遇見第一位伴侶,再將這種模式還原,然後分手後再遇見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想要擺脫不適合的愛情……直到某天,共組一個新家。
只是,他始終哀鳴與困惑,為何走遍了所有的路,卻仍找不到那個他所期盼的「家」。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新書
《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
父母離婚真的對孩子不好嗎?
總是聽到許多父母沒有離婚的原因,是想要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但,什麼是「健全」?
父母仍舊繼續吵架,肢體暴力、帶來大量的情緒負擔,但就是要撐到孩子上了大學,或是某個階段才肯離婚,這真的是為了孩子好嗎?
離婚與否,和孩子的健全未必有直接的關係,但能確定的是,對孩子真正的影響在於:
父母的冷戰熱吵→焦躁厭煩、情緒負擔
發生了事情不和孩子說→未知的恐懼、失去信任感
孩子的大量情緒沒有被安撫→脆弱孤單、失去安全感
長大後的孩子,他在感情中也可能變成:
容易複製爸媽的惡性吵架模式
總擔心被蒙在鼓裡,沒有安全感
容易被一點小事激起情緒,覺得會被拋下
對孩子來說,需要能夠真正感受到,不論發生什麼事,爸媽都會在身邊,就算不在身邊也還是愛他。在他覺得焦慮害怕、擔心危險、孤單失落時,能夠先從外在被安慰,然後心靈中才能產生內在的父母,知道自己仍舊會被愛,感到安心。
如果你是在這些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現在仍舊有許多的不安全感,可以思考的是:
當時爸媽吵架時都讓你有什麼感覺?
你當時都會怎麼做?
現在的你,被勾起類似的感受時,是否可能連同那些創傷也被勾起,也才容易引起劇烈的情緒反應?
準備好探索家庭創傷了嗎?
了解更多自己的感受,也才能開啟自我療癒之旅。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新書
《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
拯救者的愛:最接近愛的感受,就是被需要
「每當一段感情結束,我都會陷入極大的沮喪,不斷反覆想著,我做錯了什麼?」他說。
每次分手都是一次撕心裂肺,自認再也拼湊不回來。
但裂了是裂了,人哪有這麼容易放棄追逐愛情?
如果真的逃跑就沒有人會愛自己了,想到孤老終生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所以過沒幾天又下載交友軟體,想找個人聊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一起刪掉App,手牽手走一輩子。
幾週後的深夜,通常會再遇到一個能夠徹夜聊天的對象。
「當時我以為,我們聊得愈久,代表我們的感情愈深。所以每次都有大量的訊息,每通電話時間總是無止境地流淌,即使彼此都沒說話,放著也好,好像我在陪他,當然,更需要陪伴的人是我,但我們兩人都樂意,沒有誰是委屈的那方。」
這是許多人的愛情互動模式,但從互動時間這個細節上能夠看到一個思考模式:當我付出的時間愈多,就表示我們愈相愛;當我願意為了你熬夜,代表健康和隔天的工作都沒有你重要;當我在每一次訊息來臨時秒讀秒回,表示隨時把你放在心上。我們自以為付出時間、精力、金錢,能夠換取對方的感動,所以這樣的行為不斷持續著。
「可是,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幾週、幾個月後,又分手了?好幾段感情都是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付出得不夠多嗎?」
「你還需要我做什麼?你可以說啊!」
若你曾經強烈執著於某個對象,或許多少會感受到那份執著並非完全出自於愛,而是參雜了一部分的害怕。
害怕孤單,害怕一個人。你擔心不再受到關注、不值得被在乎,所以不顧一切付出關懷與照顧,甚至「拯救」更可憐的對方,來讓自己的生活也得到控制,期望接收者反過來感激你,用愛撫平你的害怕與孤單。這種「讓我來幫你」的想法,往往隱含著透過拯救對方,好讓對方反過來回報自己的思維。
當對方沒有自己不行,更加依賴自己,自己的存在就變得無法取代。當確信對方離不開自己,就能暫時逃避心中最大的恐懼──被拋棄。
說穿了,拯救者的內心也有個破洞,不亞於被拯救者。
而這種偏執的愛也是最自戀的愛。表面上為的是對方,實際上對方即使不需要,甚至厭煩了,仍舊執意提供與付出,然而那是拯救者自己的需求。拯救者只看見自己,這段關係中也只有自己,所以總是難以促成長久穩定的連結。
對拯救者來說,當對方的家庭困苦,儘管自己窮到吃土,仍會用昂貴的禮物或奢華的晚餐,提供對方從未體驗過的享受。當對方覺得愛不夠,儘管自己工作忙碌,仍會熬夜手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當作生日驚喜,用滿滿的行動證明自己的愛。當對方生病需要照顧,儘管相隔百里,仍會不辭辛勞開好幾個小時的車,只為了送上一碗暖暖的紅豆湯。
當我們無法被愛,我們會付出,因為最接近愛的感受就是被需要。
如果對方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拯救者會覺得自己沒有功用,也就不會得到關注,不會被愛,因此不信任對方會真的愛自己,畢竟對方太自給自足。無法付出,拯救者就感受不到愛與被愛。
所以,拯救者會付出愈來愈多,祈望獻上自己僅有的一切,說著「我可以在金錢上資助你」「我是個很有能耐的人」「我願意為你每天下廚做三餐」,都是告訴對方:「我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
愛,對他來說就是難受與痛苦,但也混雜著甜美與滿足。痛苦是與一段情感的連結。透過受苦,能更明白自己需要努力什麼,也更加確定自己的存在。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新書
《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
談「陪伴」
以前常會希望進入一段「永遠不會讓自己受傷」的關係,但一再實驗的結果顯示,沒有一段(與他人的)關係會是不會受傷的,正如當代存在主義心理學大師---歐文亞隆,在新書「死亡與生命手記:關於愛、失落、存在的意義」封底寫到:「悲傷,是我們為敢愛付出的代價。」當我們進入關係,且是認真的,就註定有一天會失落、難過、受傷,因為關係終有一天會結束。所以重點不在避免受傷,而在受傷後如何面對、處理、調整,讓這個傷口使我們更茁壯。
過去幾年,阿捨經歷了親密關係的經營、衝突、分離、再相會。在遇見A之前,阿捨感覺自己像是面有洞的牆,遇到A後,A像是批土,把洞補了起來,雖然沒有洞了,但有部分凸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長期的相處,讓我們培養出良好的默契,但A終究不是我,久了還是有衝突,更麻煩的是永無止盡的期待,「都這麼久了,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應該要在這個時候做那個、這個」,最後兩個人都很疲憊、失落、受傷。
發現,抱著「想要一段不會受傷的關係」的這個想法,反而更容易受傷,而且非常自我。
分開後,才有機會好好梳理,倒底哪些是我的想法,哪些是A的,哪些是我要的,哪些是A要的,例如,我以前去全聯,都會買一堆東西,想說「A應該」會想要吃(但常常是自己想吃),結果買回去後A意興闌珊,我就會因為好意被拒絕而難過;當我不再拿「為了A好」,來作為「為自己好」的藉口,也就不會因為A沒有反應而生氣,因為我清清楚楚知道,那是自己自願要做的。這是一個把牆面凸起、多餘的地方刮掉,呈現出更完整自己的歷程。
牆因為某些原因(創傷經驗)而裂開>>>發現(覺察)裂痕>>>補土(經營關係)>>>把多餘的批土去掉(隔開時空,認清自己)。是我在關係中的循環,這個循環在生命中不知道還要重複循環幾次,因為成長的過程中,總有大大小小的創傷,有些被察覺、填補了,有些還沒,但阿捨扎扎實實地被陪伴過,也被填補得更茁壯完整,如果有機會可以成為另一個人的批土(或被批),阿捨也會感到很開心。
文章來自:邱韻哲 諮商心理師
放下心中的完美關係 - 學會正視關係中那些永久解決不了的問題!
你有過跟伴侶不斷在「同一件事」鬼打牆的經驗嗎?你曾因為跟伴侶爭執,最後懷疑對方是否所謂「對的人」嗎?
小安:「他很多事情他不懂拒絕,像個工作狂,常常犧牲我們相處的時間,我提醒了很多次,希望他要懂得拒絕,但每次都一樣,每次講到這個,我們總是不歡而散!」
我:「好像不論你怎麼表達,你跟工作之間,你永遠都是第二順位?」
小安:「對,他都無法改變,我感受不到他的在意,我不覺得他有想改變,每次都好像是我咄咄逼人,我現在也不想跟他互動,即便他來找我,我甚至也想過要不要分開算了。」
看著眼前的小安,我安撫著他在關係中的失落與受傷;但另一方面我也在想著那他們在一起前,伴侶也是這個樣子嗎?這會不會是他們關係中無法被解決的問題?
很多人會嚮往遇到「對的人」,因為對的人意味著關係能幸福美滿,代表關係能避免掉許多的衝突與爭執,這句話其實對了一半,遇到對的人當然重要但不論再怎麼契合與互補的關係,都存在著差異,而差異衍生的問題,有些無傷大雅,笑笑的、退一步就解決了;但有些問題則是無論你們怎麼努力都無法解決!
心理學家John Gottman在親密關係的研究中提到,一段關係的開始到結束,相處過程所吵的架或爭執,有 69%是無法獲得解決的,換句話說只有31%的問題可以被解決。
也許你會好奇,這麼多無法解決的事情,那到底如何經營一段令人滿意的關係呢?關鍵其實在於我們能否分辨出,關係中可被解決與不能解決的部分是那些,面對那些可以解決的,我們好好討論協調,而那些不能被解決的,我們學著如何去因應!我舉個例子,地震是我們很常會經歷的天災,來的時候會帶給我們人力跟財力上的損害,但我們沒辦法讓地震消失,但我們能做的事情時,在一次次經驗中,學會怎麼去因應地震發生這件事,比如說開始先買糧食、知道要躲起來、真的要先開門預備逃生,避免因為地震而受到嚴重的損害,所以關係也是如此,如果你知道在關係中有一些話題是你無法解決且無法迴避的,那麼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就不是解決這個問題,而是想辦法因應跟調整!
愛一個人勝過愛他能為自己改變的可能。
很多時候我們心裡頭會想要對方為我們而改變,長成我們期待的樣子。但會不會有時候對方其實在這件事情上很難完全改變?而這個「無法完全改變」看在我們眼裡就彷彿對方「沒有心」!
很多人期盼的是問題解決後的海闊天空,因此在相處時遲遲沒有去做那些做對關係有益的事情。例如小安因為伴侶不願意改變,所以最後他也不願意溝通與互動,面對伴侶的邀請,小安也都選擇冷戰與忽略,而這其實也就變相的在損害彼此的感情且拒絕了關係的其他可能!
愛一個人而非愛他可以為我們改變的程度,我想這樣我們在關係中會比較快樂,其實關係能走多遠看的不是能解決多少問題,而是要看你還願意跟對方再走多久,所以學會去辨別出關係中那些不可解決的話題。
而這些難以被解決的話題通常會具有幾種特性「反覆出現」,「時常沒結論」、「不歡而散」、「拒絕溝通」、「情緒強度高」,試著找到可以因應及彼此可以調整的地方,其實會讓你們的關係品質更提升唷!
所以,也許沒有存在所謂完美的關係,因為沒有人是完美的,但我們仍可以努力創造幸福的時刻,我們仍可以在衝突及爭吵後,好好修復好好合作!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為什麼在一起很久仍感到孤獨?教你兩個方法,為愛畫出路標!
當我們不理解自己大量索求「安全感」背後的原因時,就很難理解彼此真正的需要……而在關係中的「要求」不小心就成了說服與強迫,讓彼此失望與無助。
到底什麼樣的陪伴才能讓你安心,可以讓你感覺到我愛你?
為什麼再多的陪伴,對你來說都不夠?你可以教我,到底該怎麼做嗎?
我真的覺得很無力……
小安:「這是那天伴侶最後說的話, 我一句話也沒有回應,因為說不出怎麼樣的陪伴我才滿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我:「一個讓你覺得滿足的陪伴,需要有什麼條件啊?如果它是一個畫面,它會長怎麼樣?」
小安:「恩……我沒想過這個,但應該是要很專心吧,兩個人沒有其他的安排、沒有行程,單純的待在一起就好!」
我們渴望愛,大部分的時間,我們能透過被愛來感覺自己的價值,為了被愛,我們可以調整自己甚至是改變自己的言行與外在,但關於這些渴望背後的故事,我們卻很少花時間停留與探索!
就像小安一樣,他知道自己需要透過陪伴來感受到愛,所以拼了命去爭取去要求伴侶的時間,但卻忘了問問自己,什麼樣的陪伴是自己感到幸福與滿足的,以及這個陪伴的畫面是怎麼形成的?
那些生命中缺乏的時刻,會讓我們在未來的關係中不斷追尋!
小安是一個非常討厭孤單的人,小時候父母親就非常的忙碌,他們碰面的時間少之又少,即便有相處的時間,父母也時常在處理工作,有時候甚至會突然因為其他的人事物而中斷相處。
這對小安來說,一直是種很不確定且不安心的狀態,甚至會讓他懷疑父母是不是不夠愛自己。
在進入關係後,小安時常要求伴侶的陪伴、期待有兩人的時光,但這往往會讓兩人產生衝突,如伴侶會要求小安一定得規劃相處的時間要做些什麼,因為伴侶是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所以如果兩人的相處沒有安排與規劃的話,那麼伴侶很容易在過程中開始玩手機或做其他事情,兩人為此吵了很多次。
小安無法讓每一次的相處都有規劃,而伴侶始終認為待在一起不做些什麼很浪費時間,在無法說服對方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對待,兩人最後走向了分開。
看到這,也許你會發現,當我們不夠理解自己期待背後的故事時,我們很容易在關係中變成要求對方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但這樣的方式其實並不是所謂的溝通,反而比較像是說服與強迫,這也容易使得關係陷入僵局,並讓自己停留在這些失望與無助當中。
而相反,若你對自己的期待有足夠的理解與認識,那麼我們能做的就不侷限在說服對方,而是可以在發現彼此期待不同的時候,能夠有一個機會去澄清並且展開對話。
聽懂彼此背後的期待與需求,試著去尊重這些不一樣,問問彼此,在這段關係中,你們願意怎麼調整,讓兩人舒服一些!
如果小安能夠清楚地表達自己對陪伴的想法與畫面時,或許伴侶的重點就不會一直放在相處時一定要做些什麼,而當伴侶若能夠清楚表達對陪伴的想法與畫面時,會不會小安也能對此做些調整呢?
至於要怎麼清楚地表達心中對愛的期待,我想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學會看見與聽懂這些期待背後的想法與畫面,也就是說,我們要練習將這些很抽象的感受與想法,具體的描繪出來。
如果對於探索自己、好奇自己這件事你感到很陌生的話,那麼提供你一些能在生活中練習的兩個方法:
探索自己對「愛的期待」的兩個方法:
ㄧ、與自己對話
你可以拿出紙筆或是其他工具,試著紀錄以下問題的回應!
一段滿意的關係需要具備的條件?
在這個條件下,互動的氣氛如何?你的感覺又是如何?
如果這段滿意的關係如果是一張圖片的話,這個畫面長什麼樣?
如果對於與自己對話的方式感到困難,且不太清楚怎麼去形容問題背後的答案,那麼也許你可能透過第二種方法幫忙自己。
二、善用資源與媒材
你可以先搜尋市面上一些關於愛情的媒材或是心理測驗幫忙自己探索,例如愛情卡、愛情設計卡、關係同步牌卡、愛情風格、愛之語的測驗,不過大部分的牌卡與心理測驗通常會是比較互動式的,且通常這些媒材背後也蘊含著心理學的基礎,所以會比較建議找尋專業的人士幫忙,例如諮商心理師或是相關的工作坊,幫忙自己做進一步的探索與了解。
一段關係的默契與合拍,其實是來自不斷的溝通與核對,所以當你不夠理
解自己時,你也很難讓他人認識你更多,而同時,這也會失去彼此可以調整的空間!所以在表達及爭取愛之前,也許先嘗試看見自己,聽得懂「渴望」背後的每一個畫面,學會欣賞這些期待與執著。
在空間、時間、對象許可之前,勇敢地表達,試著為關係創造共識,並訂製屬於你們的理想關係!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愛情原罪?糾纏不清的家庭魅影
愛情總來自家庭,如果說一個人最剛開始的人際互動來自爸媽,你在3歲上幼稚園小班前最常接觸的人也是爸媽,6歲上小學前最常接觸的大概也是爸媽,一直到國中、高中、大學,若沒有搬出去住,你最常接觸的人還是爸媽。
「但他們都不在家啊?對我根本沒差。」YU疑惑地說。
爸媽是否真的在家不是重點,而是你處於家中,你知道有「爸爸」和「媽媽」這兩個角色。
傳統文化中,這兩個角色為家庭帶來和諧與穩定。因此被認為該存在的角色實際上的「在場」或「不在場」都是影響心靈深處的關鍵。
他們以什麼方式「在場」?實際待在家中、電話、臉書按你讚或留言、Line的家庭(族)群組、或只是你記得他們的模樣,這些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
由外入內的影響
「我爸總是大聲怒吼,一件小事做錯就打我,打完再面壁罰站半小時,接著我媽會來緩頰,她和我爸說小孩子需要學習,不是用打的,她要我回房間繼續寫功課就好,等下再來和我談談。然後改罵我媽:
『就是你這樣子才會寵壞小孩,你知道我哥是怎麼走到今天淪落街頭嗎?就是我爸媽太寵他,什麼都給他最好,隨他任性!』,『你哥是你哥的事情。我沒有說要寵他或給他最好,我只是說可以用講的用教的,你不需要動手……』,『用教的?你以為他們當初沒教他嗎?光用講的不會聽進去啦,你以為我今天怎麼能有一點成就?我後來每天被逼念書、每天沒有考到好成績就不給我飯吃,還有一次把我關在門外,我拚了命也要把事情做好!』」
YU當時小學三年級,他只是不小心把水灑到桌上。
雖然YU爸媽平時都不在家,但只要在家就是這般爭吵。看似,爸爸是黑臉,媽媽是白臉,但事情沒這麼簡單。
「然後我媽就哭了,很無力,講不過我爸。我爸看到這樣,氣沖沖地甩門離開家,從此沒回來;我媽把眼淚擦乾上樓,我趕緊從樓梯躲回房間,我知道他要來和我訴苦了。她一進來就說:
『沒事沒事,你應該沒嚇到吧?別聽你爸的話,每次小事都能讓他說得很嚴重,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以前在你阿嬤家我都得聽他的,不然一生氣起來,吵得天翻地覆,你阿嬤又護著他,現在搬出來了,等你有能力養活自己,我就也要搬出去住了』,『我要怎麼養活自己?』,『你現在好好念書,每次一定要拿第一名,然後考上最好的大學,你要用什麼吃什麼我都買給你,讓你爸知道我教你就可以了……』」
在YH心底,那軟性的逼迫,其實媽媽也是黑臉。
由內滲外的狀態
她感受媽媽利用自己當作報復的武器,這種情緒上的壓力更為難受。
但是,以她當時的心智年齡還沒有辦法區辨「媽媽在說什麼?」、「爸爸在生氣什麼?」,他所能解讀的只是「我做了一件爸爸不喜歡的事情,爸媽就吵起來了」、「做好媽媽交代的事情,就能得到很多獎賞。」
即便兩者的的氛圍他都不喜歡,但爸爸總是離開家,媽媽總是在他身邊傳遞對於爸爸的不滿。久而久之,YU似乎理所當然站在媽媽這邊,使用媽媽的邏輯,懷有對爸爸的負向信念。
可是我們也會想到,YU其實心底是對媽媽有所不滿的,但又要在家中滿足媽媽的期待才能順利生存,所以這股蘊藏在心的不滿與無歸屬感只能向外宣洩和追尋。
會談室中,YU發覺,自己交往的男友是與自己爸爸個性極為相似的職業軍人,那帶給她一種熟悉的權威感,那個環境下自己好像也同樣擁有這般能力,足以對抗生活中的大小事。而這個「對抗」最終針對的人就是媽媽。她把男友當作充能性的工具,在她擁有了這種「對抗」的能力後,得以使用和爸爸一樣的態度去排解:「我媽太黏人了。」之不適感。
但另一方面,自己也會用軟性威脅的態度面對男友,如同媽媽一般,當自己和男友一吵架,隨即脆弱無力地啜泣:「我想你就是比較厲害吧......」接著把桌緣邊的陶瓷杯輕輕推下,讓它劃落過無形的空氣,被重力與大地的堅實碾碎。
你說YU「有意識」地做這些事嗎?大概不是,他純粹看不慣媽媽總是軟弱的模樣,他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肩膀,象徵性地阻擋「凶狠的爸爸」和「不斷靠攏的媽媽」。
然而這強而有力之感,也勾起她不快的回憶,因此只能用僅觀摩學習到的媽媽的方式來回應男友。
回歸自己的情感
YU內化了哪一個角色?大部分時候,兩個角色都是烙印於心,因應不同場合讓爸爸或媽媽「附身」。
一般而言,當論及自己的情愛關係,很難不去談到與家人家族的關係。因為許多習慣與心態從小養成後,就此一路持續下去,直到遇上了某些問題,逃不掉了(想和這個人持續走下去,或覺得不能一直分了又交、交了又分),才開始正視關係中更深一層的議題。
因此,可以試著觀察你的愛情史,「你和伴侶的關係、與你和家人的關係之間有什麼相同之處?相異之處?」、「你什麼時候意識到的?現在仍是如此嗎?」
理解最初的人際歷程,翻閱過往事件,你可以發現,「歷史不斷重複上演」這句話不只用在國家或社會,家庭與個人也是。
而「人類永遠學不會教訓」?端看你回頭檢視歷史時,從什麼視角切入、與當下做出哪些不同的行為而定。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失戀心理學:沒有了他,你仍擁有活出自己的力量
Y:「如果不是他,妳應該不會好得那麼快!」
S:「欸,我當初也走過一段很辛苦的日子,我並不是只因為他的出現才走出情傷好嗎!」
Y:「嗯,但不可否認,妳現在可以這麼正向跟樂觀,是因為妳跟他在一起的關係吧?如果沒有他在背後支撐妳,感覺妳也沒辦法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S:「他的支持當然是一個原因,但妳不能這樣就抹滅掉我靠自己的部分吧!」
Y:「我只是想說,如果沒有他,妳也沒辦法吧?」
S:「...」
這是一次在聚會中聽到的對話,一開始是Y詢問大家如何走出情傷,大家紛紛講出想法後,Y看向S並道出以上對話,說實在的,聽著他們對談,先不管這兩人對話頻道是不是同頻,我心中不免開始想,所以你覺得,一個人一定得依靠另一個人,才能在傷痛中復原嗎?
在Y的世界裡,人好像是沒辦法靠著自己療癒、修復傷痛,必須要依靠外在的人事物幫忙,才有辦法恢復力量,而妳從對話中也會看見,即便S說了這過程中自己還是付出了心力,但對於Y來說,所有的重點都擺在「身邊要有人出現、陪伴」,而這些話語其實都流露出「別人比自己還來得重要」的訊息。
但,人總不可能一出生就這麼的看輕自己吧?所以究竟「沒辦法靠自己」、「需要靠別人」、「別人比較重要」這些想法及信念是怎麼形成的呢?
心理諮商中溝通分析學派(TA)告訴我們,每個人出生那一刻起,就開始寫著自己的故事(劇本),故事就是我們的人生腳本,一般來說,我們會在七歲左右寫完故事。(你沒看錯!你的人生腳本,就是以一個小孩子獨特的思考及感覺方式來認定的。)
而這個故事內容,其實有著起承轉合,及一個屬於自己獨特的結局,內容取材來自我們兒時的觀察與學習,成長過程中我們透過自己所看見的世界,從其中了解什麼事情是被許可、應該、必須做的;什麼事情是被禁止、被討厭的,許可且必須、應該的稱為「驅力」;被禁止及討厭的則是「禁令」,通常我們會下意識地傾向驅力行為、避開禁令行為,因為我們內在都渴望著透過被認可滿足被愛的需求。
而上述所提的過程,我們經常是不由自主地「按照自己兒時寫下的故事腳本」乖乖演出,且不會意識到不合理之處,就算有不合理,我們也會為它做出一些合理化的解釋、或忽略不合邏輯的地方。(是不是覺得更不合理了?)
散會時,我與Y一起走了一段路,細談後發現,原來Y過去的成長經驗影響了她現在看待自己及他人的眼光,而她提到自己來自一個高度保護和控制的家庭,從小並沒有足夠的自由去探索人事物,身旁的人總是看前看後,甚至最後下達了禁足令或被搶先一步幫忙完成任務!
聽完Y的故事後,我思考著,如果在這個不可以、那個不能做、那邊不要去的規範、不信任的情境下成長,我想,一個人學會的不會是獨立自主,而是凡事不需要靠自己、不用重要、不可以做任何事、不用自己做、不要思考、不用獨立等等的價值理念...另外,我在想,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似乎很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有能力有本事可以去挑戰外在世界或是生活中的難題,甚至可能會出現,「我什麼都不要做還比較好」的想法。
看到這,也許你會對Y的狀態有多一些的包容與理解,但同時你可能也想著,那如過像Y這樣子該怎麼辦呢?如果一直以來都是倚靠著別人,突然間要捨去這些人事物的幫忙不是也很可怕嗎?
對我來說,靠自己跟靠別人其實不是二分法的問題,而是需要視情況去評估在這個情境中,自己可以做多少?需要別人幫忙嗎?所以可以依靠他人、願意在自己需要幫忙時求助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著你知道自己的限制且不會過度逞強,但這不代表無法擁有獨立自主這個特質,但對於Y來說,靠自己與靠別人這件事情是失衡的,因為在她的生活中自己是沒有力量及能力可言,所以需要時刻依靠著別人。所以對Y來說,並不是要捨去身邊可以依靠的資源,而是在可以依靠的情況下,重新去評估跟認識自己,並且試著取回生活的掌控權,而這可以從下列幾個方向去練習。
1、覺察自己的狀態
問問自己,在與他人的關係中是否出現像Y的狀態,比如說你時常在關係中是較為依賴的一方,時常感到若失去對方後自己的生活會一團糟。
2、嘗試新經驗的意願
試著在生活中,列出一些平時想做但又時常等待著他人參與的事情,從中去評估事情的難易度,從簡單的任務嘗試,比如說,時常每一件事都依靠他人的決定,那麼你可以在一天中選擇一件事聽從自己的心意、或是在心情不悅時,先為自己做件事情安撫自己。
3、正向聚焦自己的優勢
練習看見自己可以做及已經到的部分,肯定自己願意嘗試的心意與勇氣,而不是以過去的眼光持續弱化自己,認定自己沒辦法、沒能力的部分。
能適時靠自己也能依靠他人幫人,也許才是讓自己與他人之間平衡及持續成長的關鍵,我想,不會有人喜歡矮人一截的感覺,如果凡事都需要仰賴著他人的幫忙才能完成事情,那麼久而久之一個人的力量與自信也會被弱化,對我來說,每個人都是有價值及具有潛能的,當我們意識到自己所處於的狀態是不滿意甚至是不舒服的時候,其實我們是有能力去思辨及再一次調整先前寫下的人生腳本,每個決定都可以因著自身所處的狀態而有所不同。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暫停從被照顧中感受到愛, 試著成為生命裡,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那個人
自我照顧是我很常在工作中與來談者討論的話題,但我們總會陷入一個永無止境的迴圈中,出現「沒時間」、「沒辦法」「不可能」而這些文字背後其實有著許多的擔心,例如,「我很怕我不這樣做,別人就不喜歡我了?」「我擔心我不這樣做,關係就走不下去了?我不敢休息,也沒有時間放鬆,因為我覺得自己這樣好自私!」這些種種的恐懼,都讓我們難以在生活中停下腳步,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
關於自我照顧這件事,我們總覺得這件事好像「不應該」、「不可以」,但反過來,當別人狀態不好時,自己卻能為此想破頭找到一個方法照顧對方、安撫對方?這彷彿說著,照顧別人是理所當然的,而照顧自己好像是種奢侈!
但,自我照顧本來就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我們若在生活中太習慣去照顧別人的需求;又或是不曾被好好照顧的經驗時,我們本身就很慢發自內心的想照顧自己。
此外,大家也容易把「自我照顧」、「自私」與「犧牲」混為一談,這三者是截然不同的意思,自私意味著,你只考慮自己,不管他人的需要跟狀態;而犧牲是指你完全忽略自己,只照顧到他人,而在自私與犧牲之間的正是自我照顧,自我照顧是你考量到自己,同時也考量他人的需要與狀態的展現。舉個例子,飯桌上滿滿的菜色,自私的人會直接把喜歡的菜全部夾光,不考慮其他人想不想吃、而犧牲的人會把很多菜分給大家,但不見得會留給自己一份、自我照顧的人會把菜分給大家的同時,也記得夾給自己一份。
你可以試著想像,若你遇到自私、犧牲、自我照顧三種人的時,你心中的感受與想法為何?通常自私的人會讓我們感到厭煩或想遠離、犧牲的人會讓我們感到不好意思或些微的壓力、而懂得自我照顧的人,往往會讓我們感覺到比較自在,因為這樣的關係互動比較平等,付出從來就不是問題,但問題是在當下的你是心甘情願還是委屈犧牲?
很多人會認為對關係的付出只能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表達,但它不一定對關係是好的,我會這樣說是因為,通常我們帶著委屈跟犧牲的心情在付出,在關係中接收的那方有時候並不一定感受到愛,很多時候是壓力。
留時間照顧自己本身不是件壞事!要學會自我照顧之前,可以試著先問問自己,每一天我有預留自己給自己嗎?
很多時候我們其實都知道怎麼照顧自己,或做些什麼讓自己好受一點,但重點是「沒時間」去做,所以自我照顧這件事本身不難,難得是我如何在生活中刻意安排時間與空間給自己,而這就是所謂「Me Time」擁有你自己一個人的時間與空間,它不一定要做什麼偉大的事情,重點在於你一個人做、你為自己而做的,所以盡可能地免除外界人事物的干擾,就算是運用這個時間點讓自己放空喘口氣,我覺得都好,因為這個過程就是讓自己重新再累積能量的一個過程。
照顧與被照顧之間,本來就不是二分法,太過獨立與依賴都會讓關係失去平衡!
我們習慣別人來照顧自己,透過被照顧來滿足心裡的一些需求,比如說我是值得被愛的、我是重要的,但是不是所有的照顧,都只能透過別人來滿足?還是說,其實也能為自己的需求做些什麼!
我舉個例子,我與伴侶都是自由工作者,所以時常在我需要他時,他不見得有空陪伴我或傾聽我,一開始我對於這樣的關係互動其實是不滿的,因為覺得自己沒有被照顧到,但後來想了想,等待被照顧的過程實在太容易累積失望與抱怨的情緒,且這對關係的經營似乎沒什麼助益,所以我開始試著調整,把那些期待別人做的事情,試著變成我為自己做,而當伴侶有空時,我也會告訴他,我需要他什麼樣的照顧,所以學會自我照顧,並不是要推開他人對自己的心意,反而能讓關係中的兩人能有更多的彈性去探索與溝通。
試著成為那個也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人,理解自己的需求可以透過什麼樣的方式滿足,我們透過把這些需要先對自己做過一次,再把過程中覺得有效的方法,告訴其他人,這樣別人也比較能聽懂及學會怎麼對待我們,所以回過頭照顧好自己,讓心情好一些時,自然在關係中的付出快樂些,這其實有助於你跟對方的互動及關係的經營與品質!
文章來自:蔡秀娟諮商心理師
道歉不是萬靈丹---給習慣愧疚者的提醒
在關係中,你是比較常低頭道歉(即使自覺沒錯)的那個人嗎?
你常在道歉之後感到委屈嗎?
而且道歉後,問題卻依舊沒有解決?
那麼也許你太常道歉了。
有次阿捨帶一群美麗的天鵝玩水,那是個晴天,在諾大的公園裡,有天然湖泊,也有人造噴泉,有些天鵝比較喜歡優雅地在湖泊中踏水,有些則喜歡在噴泉下穿梭,體驗水滴噴灑在羽毛上的感受,這兩種狀態沒有對錯,只是體驗不同。在一個又一個的活動中,阿捨發現有隻天鵝一直待在湖泊裡,所以靠近鼓勵他,下個活動可以試試到噴泉裡感覺一下,沒想到天鵝瞬間變成噴火龍,他怒不可遏的指責阿捨,認為阿捨如果想要他去噴泉,應該一開始就說,而不是等他做了選擇之後才來「補一槍」,他感覺被阿捨指責,以為自己「做錯了」,但阿捨又沒有先說「對」的方式是什麼,從委屈的感受快速進到憤怒。
阿捨當下被嚇傻了,已經帶過相同的活動好幾次,同樣的指導語也說過不下上百遍,從來沒有遇到反彈那麼大的參與者,所以馬上表達有感受到對方的不快並道歉,但沒想到對方不但變不回天鵝,還開始大肆噴火,阿捨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最後由帶隊的天鵝長出面緩頰,休息10分鐘。那10分鐘阿捨還是僵在原地動不了,Show must go on,休息過後,噴火龍依然表示阿捨與這個活動爛斃了,把他一整天的心情都搞砸,但天鵝是群居動物,他願意為了別的天鵝留下來。然後阿捨硬生生地帶完後半場,那天最後帶了什麼活動,阿捨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當天結束後一種被火烤焦、榨乾、無力的感受。以生物面對威脅的三種反應~戰、逃、僵化來說,就是僵化吧!只能待在原地被打趴。
阿捨一邊走回家,一邊感覺很悶、很難受,於是打給朋友描述剛剛的狀況,一邊說一邊流淚,這才發現自己其實很委屈,因為阿捨無意要給一個正確的做法,而是希望鼓勵參與者可以嘗試看看不同的場域,如果真的換場域會感到不舒服,那麼去思考看看那個讓自己不舒服的是什麼,這樣也許會更瞭解自己一點(這個才是阿捨的目的),即便最後決定要留在湖裡也沒有問題。
發現被誤解後,生氣的感覺才慢慢浮現,覺得自己不該被如此對待,接著阿捨想起其他幾隻天鵝,在活動結束後,離開前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阿捨,還說:「老師辛苦了。」好像他們也曾被噴火龍的火掃過一樣。阿捨不禁想到,自己會不會不知不覺中重複了噴火龍的人際模式?
通常,刺激與反應會相互抵消,如果今天噴火龍覺得被阿捨指責了,那在阿捨道歉之後,氣應該會消退,但卻沒有,那也許這個跟噴火龍之前的經歷有關,也許過去他曾經被誣賴或陷害過,承擔了他不該承擔的責任,所以當阿捨提出一個建議時,他馬上聯想到那個經驗而發怒,真正要解決的是過去的事,那麼當然不管阿捨怎麼道歉都沒用,反而搶走了噴火龍「受害者」的角色。
什麼意思?在心理學理論「卡普曼戲劇三角」(Karpman Drama Triangle)中,有受害者、加害者、拯救者三個角色,在噴火龍的劇本裡,我是加害者,沒有把指令說清楚,卻還在事後糾正他,如果我現場就發現自己被誤解,覺得他莫名其妙,也對他發飆,那就完全符合了加害者的形象,但結果我道歉,顯得很弱勢,被他的火噴得體無完膚。阿捨反而成了受害者,噴火龍變成加害者,這樣對一個心態是受害者的噴火龍情何以堪?於是乎更加難過、不爽、生氣,火當然繼續噴得又烈又猛了。
難怪其他天鵝離開前用同情的眼神看阿捨,很可能噴火龍不是第一次情緒爆發,阿捨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不同的是,阿捨有個心理師的專業身份,未來類似的狀況再發生,其他天鵝可能就會說:「噴火龍就是如此,心理師也拿他沒辦法。」那麼我就真的該道歉了,面對一個心理狀態卻沒有好好地辨認、承接並回應,的確有失專業。以前看老師示範演練,如何溫和且堅決地回應跨越界線或情緒失控的個案,心中一直以為自己沒問題,直到真正上場時才發現自己的道行尚淺啊!
於是生氣的感覺又慢慢地下降,轉變成愧疚。從一開始的驚嚇,無法反應,直覺地道歉,再轉成委屈難過、生氣,之後慢慢沈澱、思考、理解自己與噴火龍,最後感到愧疚。
當然,這些都是事後諸葛,是阿捨自己的推想,同一件事,很可能噴火龍說的故事版本跟阿捨完全不同。阿捨只是透過這個親身經歷試著反思。
曾在一本介紹心理工作者的書籍中看過,「自我反省」的能力是做助人工作者很需要的特質之一,換句話說,我們需要一直檢討自己的工作,也很習慣道歉。但不是每個狀況都可以透過「道歉」解決,習慣道歉的人,如果不自覺,很容易就把道歉當成「解決問題的方法」,覺得息事寧人,只要道歉就沒事了,反而錯過好好理解、回應對方的機會,釀成未來更大衝突的潛在因子。
以下提供幾點道歉的建議~
在道歉前:
好好釐清自己與他人的觀點。
在真的聽懂對方在意的點之前,不輕易道歉。
不把道歉當成解決衝突的方法(沒有帶出「行為調整」的道歉是沒有用的)。
在道歉中: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問題,好好地向對方承認,看著對方致上歉意。
具體提出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調整方式(但要小心不要給予對方超出自己能力的承諾)。
在道歉後:
持續觀察自己是否又掉進類似的循環。
甚至是邀請對方未來在情勢更危急前,提醒自己已經踏線了。
也許改變無法一步到位,但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去覺察、表達、承接、反思,就有可能,慢慢地,成為一個自己喜歡,也讓他人感到舒服的人。
文章來自:邱韻哲 諮商心理師
超越性向的羈絆---關於我和鬼成為家人的那件事
台灣電影「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上映9天票房破億,相信不少人都已經跑去看了,阿捨是在週三晚上去看的,原想週間人會少一點,沒想到也是爆滿,可見這部電影的吸睛力驚人,以下分享五個阿捨在電影中的看見,有微雷,還沒看過正片的朋友請小心點閱~
好奇是生命轉變的契機
故事始於一個鋼鐵直男,吳明翰(許光漢飾)撿起了地上的一袋紅包,收尾在一個「如果」的問句。我們好多時候陷在自己的猜測中,偏執地認為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就是事情的全貌,但事實是,我們永遠不會真的知道他人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而當下感覺的倒楣也不一定真的那麼倒楣。就像電影「阿甘正傳」裡說的:「人生有如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將嚐到哪種口味。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要吃下去才會知道,人生也要走下去才會看到不同的風景。
鬼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這部電影裡,林柏宏飾演的鬼---毛毛,會飄浮、會嚇人、會穿牆、會附身,但買賣毒品、撞人逃逸、包庇罪犯、隱瞞外遇、雙面間諜,做這些可怕事情的,都是人。毛毛大多數是以一個意念的形式存在著,期待有人來瞭解自己,替自己完成一些在世時來不及完成的事,而這些事多數都充滿了愛。
相處是情感累積最重要的因子
電影中有好多烏龍,但不像真實生活,遇到烏龍一次兩次就不再溝通,一人一鬼被緊緊綁在一起,即使生氣,對罵後還是要繼續相處、磨合,感情才慢慢累積起來。通常太過灑狗血的劇情會讓阿捨看不下去,這部電影的後段,兩個人的彼此付出,其實可以媲美鄉土劇了,但為什麼可以讓人感覺如此合理呢?細細思量後,發現拚命來自於一個瞬間的願意,而願意來自於很多很多時間相處累積的情感,是這份濃厚的情感讓阿捨可以收下如此用力的劇情。
守護者的親密
導演似乎講述了一個很多人都想要,但愈來愈難獲得的親密狀態。當我們活著的時候,心中充滿對過去的悔恨、對未來的焦慮,一直想著下一步要怎麼走,才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人生,很少花時間在當下、在他人身上。而毛毛成為鬼時,他的一生已結束,不再有什麼事情非要完成不可,能夠把注意力都放在他人身上,也才因此得知許多生前不知道的事,彌補了心中的誤解與悔憾。這部電影用超現實的形式實現了現代生活中很難的現實,如果有機會像毛毛一樣,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重要的人,也許就有機會開始作出更不後悔的選擇。
情感無關乎性向
看到吳明翰說:「跟…我…老…公…」以及毛爸(庹宗華飾)答應會去婚禮時大哭的請舉手!我承認自己當時淚流滿面。很難得一個部愛情電影沒有任何激情戲,卻把感情鋪陳地如此飽滿。與其說這是一部同志電影,我更想要把「同志」這個元素從電影中拿掉,去看祖孫、父子、人鬼、鬼狗之間的情感,每個生命都深刻地交織著,當對彼此的在乎被看見,生命也就完整,沒有遺憾了。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導演把片名取叫關於我和「鬼」不是「死Gay」變成「家人」不是「戀人」的那件事,因為真正將人聯繫在一起的不是性向,而是認真相處後的欣賞與在乎。
文章來自:邱韻哲 諮商心理師
圖片來自:《關於我和鬼成為家人的那件事》電影劇照
給面對結束總感到不安的你
關係的結束,對你來說是困難的嗎?
面對結束,你屬於...
瀟灑說再見
默默地當作沒有這回事發生
察覺到關係要結束,先下手為強!
每一次都不知所措
生活中與人之間的關係、甚至是在開啟諮商之後與心理師之間的諮商關係,只要是「關係」,就必定會面對到「結束」。
不論結束的形式與對象為何,對於「結束」的感受,往往會讓人摸索出一套應對方式,可能是安撫自己不安全的感受多一些,又或者是盡可能地讓這個結束帶來的感覺,不要太影響到自己。
結束關係的失去掌控感
許多人會說,當關係結束的時候,會帶來那種失去掌控的感受,因為關係的開始可能需要兩個人合意;但是關係的結束只需要一個人做決定就好。
關係的結束帶給人一種「失控與失序」的感受,好像只能夠被動接受結束,而這個「被結束」的感覺非常糟糕,就像是被留下來、被拋棄、被遺忘在這裡的感覺。
不安全的感受
關係「可能」會結束,帶給人相當大的不確定性,因為有這個可能性,就讓人無法安心;即便理性上的自己知道沒有辦法「確保」什麼事、即便對方再三保證也沒有辦法確定一段關係會持續到最後。
而這樣的感覺也會讓人一直有一種戰戰兢兢、害怕不安、小心翼翼的感覺,就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而導致這個關係結束的機率升高了。
不相信任何人的保證,於是選擇只有自己就好
許多人前來諮商的時候會說道,即便是身邊的伴侶、朋友等給予的解釋與溝通,再怎麼真誠,自己都沒有辦法真正的去相信,就像是心裡會有一個懷疑與疙瘩在那裡,而那無法痊癒,在關係中感到既痛苦又無法靠近,最後只能夠選擇結束。
選擇自在地一個人、與因為害怕失去而決定一個人的狀態是不同的,當我們因為害怕失去一段關係,而選擇讓自己隔絕在所有的關係之外,也許過得自在也少了許多「害怕失去」的風險,但終究心裡會知道,自己仍是渴望的,只是因為太害怕失去而選擇隔離。
諮商中的練習
許多人前來諮商,想到有一天必須要與心理師結束關係,會感覺到無法依賴、也會有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到底應該跟心理師說多少?如果最後都要結束那現在還需要開始嗎?
諮商的開始是謹慎的、諮商的結束也會需要好好的討論。面對諮商的開始、過程、結束,就像是我們人生中可能面臨的每一段關係。也許你並非害怕「結束」,而是結束帶來的痛苦感受是無法承擔與想像的。而在諮商關係裡,面對「結束」與「害怕失去」的心情,會是心理師與你共同面對的課題,這個結束可能帶來的可怕想像,並不會是自己在面對。
文章來自:郭玟秀 諮商心理師
如何分辨愛情當中的暴力、控制與傷害?恐怖情人其實離你我很近
前陣子高立委被男友毆打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也讓社會大眾相當震驚:
原來有社會地位的女性也會被毆打(處於關係中的劣勢)。
這麼渣的男人怎麼一直有人愛?!
被打成這樣,為什麼不早早離開?!
這一篇簡單跟大家聊聊愛情當中會出現的陷阱,以及你該如何保護自己。
這是甜蜜還是陷阱
你與三五好友正坐在吧台大聊近期職場上的酸甜苦辣,幾個人笑得的花枝亂顫,此時你注意到隔壁桌的其中一名客人正偷偷注視著你,你有些害羞、不自在,因此特意避開他的眼神,但時不時仍注意著他,接著,他走到吧台跟酒保說了幾句話,就送了一桌酒到你們桌上,並把他的手機號碼留給了你,好友們看到此幕無不驚嘆聲連連。
很快地,你跟他陷入熱戀,進展之快是你從沒體驗過的。你其實有點疑慮,不曉得這樣做是否洽當?畢竟你覺得自己跟他還不熟,但他的熱情讓你實在招架不住,也有點竊喜原來自己是這麼被他需要阿!每個晚上,他都要求跟你視訊、甜言蜜語,要求定位彼此的手機,因為他會擔心你下班後有沒有安全到家,同時他也說,這是為了讓你安心我沒有亂跑。
只要一有空,他就希望跟你在一起,性行為的頻率也很頻繁(而且你們幾乎是剛在一起就發生關係了)。不過漸漸地你發現有點不太自在,因為他的情緒起伏很大,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就大發脾氣,無論是不是對你,事後他都會略帶歉意地跟你道歉,說他真的太介意這些事了,然後再跟你纏綿一陣子;他也很涉入你的日常瑣事,會帶著愛意告訴你他喜歡你穿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內衣,你覺得這可能是情趣的展現;性愛時,他要求拍攝一些親密照片,因為他希望在你不在時,他也可以覺得有你陪伴,並跟你說這就是情趣的一部分阿!
但你還是很投入在這段關係中,因為你從沒有體驗過一個人這麼強烈地「愛」著你。
到了感情的中後段,你覺得兩個人膩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多了,但是他對你想要個人空間這件事非常不能理解,瘋狂的猜測你是否變心了?是否認識了其他人?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而且爭執後,偶爾他會出手打人、有暴力行為,或者他會咒罵你不知好歹、居然沒有看見他對你的好。但事後當他聲淚俱下地道歉,然後再給你份禮物、或者纏綿到不行的愛,你還是原諒了他,你覺得或許是自己的問題,不應該這麼愛計較、不應該脾氣這麼差。
如果談到分手,你會發現對方開始歇斯底里,威脅要毀了你、以自殺相逼,或者恐嚇要把親密照公開。最要命的是,沒有人相信他是這麼殘暴的人,在外人面前,他總是一副溫文儒雅、忠厚老實的形象。當你礙於自己的面子,而不敢、不知道怎麼求助時,你發現自己跟他似乎完全綑綁在一起了...。
(故事內容雙方的性別影響不大,恐怖情人若是男方,會有更多的暴力、親密照威脅;女性的話則較多呈現自傷、自殺威脅,簡單來說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變質的愛情
不曉得你有沒有發現一些「奇怪的地方」?這些警訊你有發現嗎?
1、太快速、太強烈的愛情
明明兩人還不熟悉,卻過於快速的陷入熱戀,好像兩人是命中註定、上輩子就認識!你以為遇到真命天子,其實冷靜想想你跟對方根本不熟。
瘋瘋誠心提醒:一見鍾情沒什麼不對,危險的是明明還不夠熟悉、認識彼此,還不了解對方的價值觀、人生觀、家庭觀,就以為兩人命中註定,偶像劇始終是虛構的,真實世界的偶像劇劇情大概是恐怖片吧!
危險指數:☆☆☆★★
2、過於黏膩,兩人界線不清
你一開始覺得自己好幸運,碰到了如此了解自己、懂自己的人!可是漸漸地他要求你們互相定位、完全報備所有行蹤、兩個人一定得一起行動,你覺得自己跟他綁得好緊。
瘋瘋誠心提醒: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摩擦、衝突在所難免,如果完全沒有一丁點不合適、個性不同,那你真的要小心了!因為這是他們過於失去自己、跟你融合在一起的表象,跟一個「失去自己」的人交往,也代表著他無法接受你的獨立、離去與私人空間。
危險指數:☆☆★★★
3、對方的情緒起伏很大
剛開始對方一定是溫和、誠懇的形象,強烈的情緒起伏會在你們已經交往了一段時間後,才逐漸顯現出來,而且這個起伏不是我們一般人的大聲爭執、生悶氣而已,而是容易因為一點小事就覺得對方故意針對自己,氣到要拿球棒;你想討論兩人關係的問題,他卻歇斯底里說要分手;對許多事情都看不順眼,有強烈的嫉妒、不平衡、自卑感。
瘋瘋誠心提醒:一段關係/婚姻看的不是兩人心情好的時候怎麼相處,而是爭吵時,彼此怎麼面對壞脾氣,所以不要再用「他心情好時對我很好」這個藉口了,一個人處理自己情緒的能力才是最值得觀察的。
危險指數:☆☆★★★
4、他會貶抑、嘲諷、挫敗你的人格與價值
爭執時,他無法就事論事與你討論問題,而是發瘋似的指責你的不是(所有的錯都是你的錯!),說你的身材、外表、才能很糟糕,嘲諷你處理事情的方式或你的交友狀態,甚至不斷地挫敗所有你覺得驕傲、有價值的事情。
瘋瘋誠心提醒:最恐怖的是你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很糟,除了他沒有人會愛自己了,請務必!務必!務必多找朋友聊聊這些事,讓更多客觀的意見進來,才不會輕易地就被對方牽著走!
危險指數:☆★★★★
5、要求拍攝親密照
當你們愛的正濃烈時,這個要求感覺很難拒絕,畢竟這好像成為一種親密、情趣與愛,可是無論你們當下有多相愛,親密照都可能成為爭執、分手時的威脅工具。
瘋瘋誠心提醒:沒什麼提醒,不要拍就對了!
危險指數:★★★★★
恐怖情人是事後的定義,一開始不也是愛嗎?
近期看到很多網友討論這個事件,並好奇:這麼恐怖的人怎麼也會有人要?會暴力的人幹嘛不離開他就好?
如果有看完前面的文字,可以發現,這些「恐怖」的愛情,最初也是那樣讓人心醉。如果沒有多一點警覺、身邊多一點溫暖的支持,很多人都不是這麼容易離開,就像溫水煮青蛙,等到你發現事情不妙了!你也早已深陷其中。
另外,焦慮依附傾向的人,也更容易陷入這種危險的愛情。焦慮依附傾向的人,非常渴望親暱、熱烈、時時關注彼此的愛,因此這樣的戀愛狀態,正好是他們喜歡的樣子阿!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他們會義無反顧的往前衝,轟轟烈烈、燃燒殆盡!才是愛情的模樣!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受傷。其實愛情比我們想像的平淡多了,太過猛烈的情愫,燒的都不長久。
怎麼分手才安全?
簡單的提醒,希望對你有幫助!
一、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拍親密照
真的不要,拜託!拍的時候你覺得好有情趣❤但愛不需要透過親密照來「證明」,如果他對你的拒絕而有激烈、不諒解的反應,絕對是大大大警訊。
二、在公共場合分手
超級重要,因為你不知道對方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有些你覺得正常的人,都可能會在分手時突然顯露出恐怖的行為。最好的地點大概就是麥當勞,24小時營業、店員不少、桌子固定(無法翻桌),另外就是要告訴你的家人或朋友你的行蹤,不要沒有人知道你人在哪裡。
三、絕對要跟他人說你的困境
正因為你「不敢」讓他人知道,他才有機會抓住這個「恐懼」來脅迫、威脅,報警、告知親朋好友(甚至對方的親朋好友),讓專業的人介入、協助,若你越把自己縮在只有兩個人的關係中,越難輕易逃脫。
嚇人的愛隱藏著焦慮不安的心
控制、黏膩、無法忍受被拒絕、強烈情緒起伏的關係中,其實代表著他們恐懼失去這份愛、擔心被拋棄、難以忍受孤獨的內在狀態,而這些都是為了維繫這份愛而使出的手段,有點狗血、有點八點檔,但這是他們唯一學到的方法。
他們有苦衷、不是故意傷害,可我們絕對也要保護自己,當你發現與另一半的關係太過封閉、漸漸失去自己的人際關係,就是一種警訊!請務必在親密關係下,無論多熱戀、多相愛,都不要忘記維持自己額外的支持系統!
文章來自:鄧善庭諮商心理師
「你願意為了我戴上口罩嗎?」新冠肺炎如何侵襲你的情感關係
近期因為新冠肺炎的關係,心理諮商中也出現不少因為疫情而來的個案。但個案基本上都沒有被感染病毒(至少感覺起來沒有…),困擾個案的也不是因為病情,而是和其他人之間,防疫態度的不同,造成情感關係破裂。
伴侶之間:一方謹慎,另一方無所謂。
許多位來找我的個案,大都是伴侶比較不在乎疫情,覺得雖然嚴重,但是自己平常也沒有去哪邊,因此不會被感染,也覺得其他人緊張過頭了。但個案本身則覺得能小心就小心,能避免就避免,所以隨時隨地都戴上口罩。
但這樣的相處,也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緊張:
「你可以把口罩戴起來嗎?這樣子很危險。」
「我都在公共空間,很安全好嗎?」
「我注重你的健康,也注重我的健康,你為什麼不能替我著想?如果你自己不注重,能不能替我戴上口罩?替我注重一些?」
「你太歇斯底里了,冷靜一點啦!」
兩人因為防疫程度不同鬧翻多次,但一如往常的吵架完就不再討論後續的事情。
慢慢的,個案不再敢去對方家中,甚至不敢有身體的接觸。但對方並不知情,所以兩個人的感情逐漸變淡。但兩人仍然沒有去處理疫情的影響性,反而是在其它小事上面的口角衝突越來越多。
在吵架變多的底下隱藏的是,他們不習慣把事情說開。而這次的疫情持續影響,讓原本吵完能藏進心裡的這個模式不再管用了,才真的讓關係惡化。換句話說,當遇到了真正影響兩人關係的大事情時,才讓這個溝通問題顯現出來。
就像是從求婚到結婚的過程,中間有太多的細節需要處理,容易有意見不合,但又持續發生而無法忽略的事情,也才這麼多人在要結婚前,「突然」反悔而和對方分手。因為看到了自己其實並不想要這樣的關係,只是這些事情從來很少認真的討論過。
不同文化間:一方防疫嚴謹,另一方防疫鬆散。
又如同另一位在法國居住的夫妻案例個案,個案的老公是法國人,但個案不斷抱怨在當地一堆人咳嗽不戴口罩,她戴口罩出門反而被視為怪人,這讓她沒辦法適應她人的眼光,也擔心被其他人傳染,只好隔離自己,幾個禮拜來快把她給悶壞了。
另一方面,因為老公在公關公司上班,每天和大量不同的業務開會,在他們熱情的臉頰接觸時,每一次都讓個案極度操心,這份焦慮讓她每天晚上都失眠,但也讓個案覺得自己的緊張是不是過頭了?
甚至,連在新聞媒體上面看到的情況都讓個案一頭霧水。當地報導中,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但反觀台灣新聞24小時都在報導其嚴重性,讓個案陷入更不知所措的狀態。
他們夫妻之間,沒辦法理解對方的文化,這份文化差異是當初兩人談戀愛時不曾出現的,或說,沒有嚴重到造成吵架、冷戰、分房想離婚。
病毒的心理危害
病毒侵襲的不只是身體,心理的影響性更甚,如同焦慮症和強迫症患者,提升了他們必須清潔的困擾程度,使得災難化的想法更顯鮮明,因為受到媒體的報導影響,害怕被感染的感受極為強烈,強烈到將手洗破了還不能停止。
病毒是一個外來的刺激源,剛好將我們和他人原有的溝通問題、價值觀差異誘發出來。如果伴侶間早就有這些狀況,新冠肺炎變成了最佳的吵架導火線,因為它是一件「無法被藏進內在的焦慮」。如果兩人正處於學習相處的階段,那在這時候,也像是一個壓力測試,看看兩人是否能將正學到的溝通技巧,運用於當前的困境中。
人一旦遇到壓力,便會原形畢露。
我們可以透過這個機會,正好與對方坐下來談談,新冠肺炎帶給你的擔心是什麼。也是一個機會,檢視彼此的溝通問題究竟是什麼。
你們是容易掩蓋問題(不討論是否戴口罩了,每天就是一方戴,另一方不戴,但心存緊張)?容易遷就對方(也跟著戴或不戴口罩了,但心懷怨恨)?還是容易攻擊對方(再提到相同的問題就冷漠以對、惡言相向、肢體衝突,甚至分手相逼)?
這些處理方式底下,我們都是想要對方看見自己的需求,也想瞭解對方是否願意為了我們改變,這份心意一再說明的是:「你重視我嗎?」
歷史上總有幾個大災難,要將存在的一切毀乾滅淨。如同個人的生命中,肯定也會遇到極為絕望的時刻,而我們奮力的抵抗,顧守生存的必要,同時,也證明了這些關係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備註:目前心理諮商時,心理師與個案皆戴上口罩,諮商室內均採紫外線與酒精消毒。必要時,也可改用網路視訊諮商。將雙方可能被感染機率降到最低。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我已經敢想你》:你還保有「愛」的能力嗎?
聽過很多失戀的故事,失戀後又重新找到愛的故事後,開始對愛情有著種種想像。
大部分時候,故事是這樣的:「一個人躺在床上、站在路燈下、待在深夜咖啡廳。從想起他的笑容,一段非常久的相處時光,和你想念他的時光同樣久。接著是逐漸淡忘,或其實是有意識地壓抑自己不去想念,你一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就掩住耳朵,一看到他的照片或文字就摀住眼睛,徹底從社交軟體上刪去所有紀錄,『最好,連記憶中也是。』」
壓抑著置換過的悲傷,散發出連自己都騙過的欺瞞。
「然後某一天,你意外聽見他的消息,看見他的相關物。你先是胸口一股需要使力才能喘過的氣,帶著一點難過,或是更多一些,但因著幾年、幾十年的不見,那段心如刀割、爛醉不堪的日子重新在內心投下一粒小石子,『就只是小石子』你這麼告訴自己。那微微漣起的漪紋,讓你以為能笑看回憶了。」
於是,你用一種逞強不痛的口吻告訴自己:「我已經敢想你。」
語言是神祕又奇妙的產物,它被說出來的同時是種欲望、是種證明,欲證明自己在這句話中已然成立。但當你越想證明不被某些事物綑綁時,越是明證你仍在該項事物中尚未脫離;同時,它也在你說出這句話時,遮蔽更多意識或潛意識沒說的事實。那項事實是:你還帶有未解決的諸多情緒,即將襲來,將撞擊那一碰就流血的傷口。
你不曾想過生命中不再有他,已經不曾想過頭腦裡不再想他。所以分離也是你始料未及的。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好久,你回想他的時間同樣久,有時候,久到都忘記你們是同在或分離?畢竟跟一個人在一起多久,可能就要用多久的時間悼念他。
那過程是嘶喊、傷害、與回憶交織成的傷口。已經分不出是傷口在你心裡淌血?還是你淌著血,附著在一個軀體之內?分不出傷口和你,究竟誰是誰,究竟誰比較痛?
那微微發熱與突起的疤痕讓你不自覺摸摸它,壓壓它,以測試自己是否真的擺脫他的魅影,這是你自願想承擔的,因為一方面能憶起美好的牽手擁抱,另一方面也能厭惡他的狠心離去。你對他又愛又恨。
林宥嘉在《我已經敢想你》歌中唱道:
「我已經,有勇氣聽到你消息
不害怕別人說,有你的話題
甚至,我已經,和回憶和平
在一起
不刻骨不銘心,不強迫忘記
我已經敢想你」
你在日記下寫下這段話,寫下理智上該如何正確的、舒適的壓抑回憶。但感情上,你內心深某個角落,似乎還是好想他,好想求得他的愛。
深愛過的人要如何才能不刻骨、不銘心?你以為與它共處夠久,工作、酒精與玩樂的時間夠久,想到他的時候,就能讓自己轉過頭去別想他,與時間的競賽夠久就能不會有悲傷。
但你也曉得這對沖的回憶註定跟著你一輩子。
事實上,你們有所連結的物品,你聽到的某些聲音和這個人已緊緊綁在一起,它們不可能回歸中性的存有。而也因為如此,你有過深刻情感的經歷,才使你對另一個人、下一個人,有更多感性的觸動與理性的省思。未必是愛情的,這份「勇敢」想起曾經的他,讓你回看現在的生活是否為當初所期盼,是否自己想要的?還是你已經安逸於固定不動的生活?因為再去追求、再去愛,那需要更多武裝、更多抵抗害怕的勇氣?
好累,我知道。
但無論接下來的生活想要如何,絕對不要是麻木,不要對「人」麻木了,不要對「愛」麻木了,只要你的淚還流得出來,你就還保有與「人」真誠接觸的能力,這也足以證明自己敢想他了。
因為「我已經敢想你」是讓自己變得更完整的勇氣,表示你願意或已經踏出真正彌平傷口的那一步。這需要很多的重新回想,重新看待這段關係帶來多少感動、多少學習。對錯不是關鍵了,回憶才是。
這過程必然堆疊過淚水、掙扭與憤嫉,你會在你倆關係中投射大量的想像,曲形的畫面與抓傷的痕跡,破皮流血,傷口越擴越大。那傷口不只是你與他單純的關係分離,有可能牽扯進你與重要他人的情感,與父母的關係,與朋友的糾結。重要的是,必須看清楚真實的「你」和「他」長什麼樣子。
我們都是如此,也因著這些情感能轉移到另一些情感,雖然先前有了一些「憎恨」與「傷害」,但也才更珍惜「深愛」與「良善」。我們揀選哪些情感,決定在這之後,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不曉得你走到哪一步,是把傷口當作無感之物看待?還是能看見那血已慢慢不再流出?感情的紅血不能強壓止住,該是讓它自然縫合,且會有些不捨地看著它慢慢緩和、結痂。
這時你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已經敢回想他了。」才是真的,才是「讓傷口回歸傷口本身」,不再疼痛、也不麻木。
文章來自:莊博安 諮商心理師
「永恆」的幻滅,才是理想愛情的開始
期待看到下雪的興奮,像是期待第一次愛情的到來,緊張的睜大眼睛,愉悅的放聲大喊。想像在三樓租屋處中的女人,深夜收到一封簡訊:「看窗外:)」她瞧見期盼已久的飄雪終於在晚秋緩緩落下,更令人心跳不已的是,那位曖昧許久的男人站在屋簷前方,嶄露微笑地對她說:「是雪!」
這聽來已成習慣的故事,仍舊依存,仍舊浪漫。愛情就是這麼令人討厭,我們經過騷動的曖昧、含蓄地相愛,接著是火熱戀情的蔓延,直到承諾永恆的那一刻。
永恆不是一種時間,而是一種當下狀態。你看著他的眼睛,放大的瞳孔中有無數嬉鬧和感動的回憶,那即是永恆。你感覺時間不再推迫,你們停在這裡不動,那對看的眼神中,將流動的時間感知全部涵納、結固,成為閃爍的六角結晶。而結晶訴說著永恆,因為晶體有著高度的美妙序列和獨特性,像是你倆,如此契合與完美的時間點才得以結合。
《不該》的歌曲中寫道:
「雪地裡相愛,他們說零下已結晶的誓言不會壞
但愛的狀態,卻不會永遠都冰封而透明的存在 」
雪,一種浪漫的詩意想像,卻也能是憂傷時的固態眼淚。
永恆真的存在嗎?誓言真的具有結晶般的永恆性嗎?它將不再腐朽不再崩毀?「雪」若處於極地可能永不融化。但「愛情」無法一直處於極地,或說一段愛情的產生的確是在極致的關注與感動中生成,它是在極地,但會隨著環境變遷與人為破壞而改變位置。
它不可能永遠待在極地,即便你小心翼翼地呵護,它仍舊會照著歲月的流轉,找到一個適合它的經緯,而那可能是個炎熱融雪的地方;這無情,未必是他的或你的錯,鑽破了角尖找也找不到,就是一種自然現象,沒有一定的恆存,沒有絕對的永在。
既然無法肯定,那麼,愛情是否會淪為虛無的譫妄?
「輕輕飄 落下來
許下的夢 融化的太快
或許我們都 不該醒來 」
戀人心底始終知道,不存在永恆。雙方會老去、會逝去,即便沒有牽手到最後一刻,中間變數太多了。從價值觀、生活習慣、家世背景等等,這麼不一樣的兩個人,使得現世的永恆都是種默默的奢望。就像沒有兩片雪花是相同的,那堆疊起的大片雪地中,你若近看,他存在著無數細小的隔閡,而那隔閡在重力與溫度的壓迫下終究陷落,不像雪花般蓬鬆柔軟,終究要成為不再浪漫的冰冷硬實。
於是,原先投射為「浪漫」的雪,轉變成憤怒與不解下「傷心」的冰。這轉變好快好快,快到你都忘了曾經窗外的興奮、和親吻時的悸動。你不知所措,不想面對。對方也是,你們因為某種不可抗力因素沒有愛了。你們都不知為何,哭泣,關於這個爛藉口無法釋懷。淚訴著當初你們是如何相愛的,難道這些都忘了嗎?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放手後 愛依然在
雪融了 就應該花開
緣若盡了 就不該再重來 」
沒日沒夜的淚水、大量的甜食、重複播放的電影或音樂,儘管你想讓自己好過一些,但離去的人已然離去。身邊的人告訴你會慢慢好起來,但你知道不會,「他走了就是走了……」
是啊,他是走了,但那段時間你將它視為白費還是珍貴呢?若是一段用情至深的關係,我想是後者吧。
既然它仍是一段珍貴的關係,那麼結束後,肯定有遺留些重要的東西給你,而我相信那是「愛」的能力。「愛」是在一段值得銘印的關係中才會萌芽的珍貴能力,能夠愛人,能夠被愛。
在雪融後,在陽光嶄露時,能夠看見長出的那朵花,它是種刻骨銘心,並值得被好好呵護的象徵。你瞭解到彼此不適合,或不在對的時間遇到,這挺讓人難過,但緣分到這裡,你陪伴另一個人走到這裡,鬆開他的手,就此道別。
每個人走過這個歷程的時間不一,也許一個月、一年或是更久。我想提醒你的是,找到能夠陪伴你的人,也許是家人、朋友、一個在乎你的人,共同哀悼上一段關係,陪你看見與舊情人的關係中學習到的珍貴能力,看見自己的互動與溝通模式,這些讓你成為更體貼、溫柔且成熟的人。
雪花讓人聯想到戀人的相遇與相離。而重新看見雪花時,又是多麼諷刺與難過。像是一種擺在桌上的紀念物,它不特別,可能超商或街頭攤販都能看見,但物品之於你,就像他之於你如此重要、如此深刻。
也因著如此,當重新在路上瞧見小攤販推著那項物品經過,甚至看見另一個男人買了同樣的物品送給他心愛的女人時,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因為那象徵著愛情的生成與幻滅。
但這不也是愛情值得我們不斷追尋的原因嗎?不斷有開心的事發生,也不斷有難過的事讓你看回自身,不再追尋永恆,反而從歲月的流動中,才得以找到親密自在的珍貴感情。
張曼娟在《緣起不滅》序中寫道:「美好的事不只發生過,也留下來成為我內在靈魂的一部分,雖然它們再也不能重來,卻也沒有真正離開。」
那些分離並沒有消失,反而昇華為另一種形式。
當你執著於永恆時,它偏偏要幻滅,但當你放手不再緊握,它反而常存心中,成為下一段愛情的見證。於是,能開始心懷感激,當初的分離,是為了遇見下一個更適合的人。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從跌傷的愛情中,尋回站起的勇氣
受傷的戀人可能為世上最悽慘的靈魂之一,他們將所有心靈可用的資源投注到另一人身上。但分開後,卻無法要求對方歸還曾付出的心血。就好像將一大盆星沙撒在眼前浩瀚無垠的白浪中,你便無法要求收回。理性而言,沙子已經混進茫茫大海中無法辨識,因此也無法以任何器具拾回;又或者其實這些星沙,早已與其他不重要的細沙一樣,不再特別、不復存在,那麼當然找不到,也不會在未來的任何水流中得以辨識出來。
艾倫狄波頓在《我談的那場戀愛》中寫道:
「想要被愛的傲慢只在愛情沒有回報時出現──我孤獨面對我的慾望,毫無防備,沒有對錯,超越法律,赤裸裸的要求:『愛我!』為什麼?我只有最卑微的理由:『因為我愛你......。』」
我們從來都不會這麼輕言放棄,明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但那個惱人又令人心動的臉龐、的聲音、的觸感就是揮之不去。好像,好像透過不斷重溫這些想像與畫面,如同他尚未離開你一樣。
或許分手是你提的,或許不是。或許真的還是很愛他,也或許隨著時間刷洗,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但無論如何,總仍眷戀著那段相處的時光。
如果說,愛情是將兩個人的內在價值、人格、與信念交互融合。那麼失戀肯定就是硬生生將全部挖出來作廢的過程。
就像狄波頓說:「若我對克羅伊的愛,在當時構成了我的本質。那麼我對她的愛確定結束時,就表示屬於我的一部分已然死亡。」
他如果真的曾是我的一部份,那麼我想,失戀後就是對於自身已然殘破缺陷的悲傷吧。那種悲傷是,好像生命中少了什麼、少了也許就會死掉的東西;如同我們經常稱他們為「另一半」,那麼如果少了「一半」,只剩下「一半」的我們,那是什麼?
這時只好趕緊尋找代替品,拼回我們不完整的靈魂。從書上、網路文章、一包一包的洋芋片、「乾脆肥死我算了吧」的甜食,這些得以慰藉的碎片的共通點是:無非想讓自己快樂一些、讓你覺得還可以得到滿足,讓你認為還是值得生活上的眾多期望、還可以窩在這些不會背叛你的事物上痛哭。
「然後、然後我會很快好起來嗎?」
「不會。」冰淇淋冷冷地說,「失去一個讓你放進各種憧憬、覺得值得依靠、值得信任,甚至可能廝守一生的人,還希望很快從悲傷中走出來,我想你是瘋了。」
「首先你最該做的,是找個隔音良好的空間,用力尖叫和鬼哭神號一番。然後再說接著要做什麼。」我喜歡這個建議。
一個好的伴侶,毫無疑問,成為你生命中能量的來源、得以倚靠的對象。現在他走了,你則是重重摔了一跤。倒在地上的你,還想做什麼呢?撿起地上的石頭奮力丟他?死命爬過去拉住他?還是趕緊站起來裝沒事?
等他走遠後,我建議你,回過頭看看自己傷勢如何。
我想問,過去,你怎麼站起來的?
還是嬰孩時期的你,應該不是腳一蹬就從此平步吧。也許靠著牆、也許拉著手,有個能讓你支撐的物體輔佐站立,等到可以穩穩站起後,才試著往前走,再慢慢鬆開那個值得信賴的物體。
現在的你有如出生不久的嬰孩,需要有個值得仰賴的外在事物,可以重新支撐我們、重新讓我們倚靠後,才有辦法穩穩站起。
有可能是周遭在乎自己的朋友、家人,有可能是放鬆自在的一段旅行,也有可能是某本鍾愛的書籍,無論如何,找到那個讓你不只是開心放鬆、還能夠有所沉澱與反思的事物。
你現在的狀態如何呢?可能仍是悲傷、仍是痛恨?可能還算充實、還算自在?不曉得是否已能較冷靜的回首觀看那段傷痛?
如果可以的話,除了分手的結果之外,對這整段愛情的過程,是什麼感覺呢?我想也是因為曾經很開心、很美好,才會轉變為沉重的失落吧。
分開的時候也許盡是惡言相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那麼,其實還有哪些話想對他說的呢?說出來吧,最好能找個人陪你一起,不一定是好友,但一定是能靜靜的聽你說話、且死到臨頭都不會出賣你的人。
然後,最後一次,完整表達出對這段關係的感激與悲傷。
待有勇氣時,再重新閃閃發亮一次。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你愛我嗎?」的問題背後:「嘿……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你愛我嗎?」BR 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神,向我說著他女朋友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他整天就一直問欸,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欸!就這麼一句話,真的快煩死我了。我告訴她,我愛她、我也會一直待在她身邊照顧著她。當下她會相信和被我安撫,可是到晚上他又會再不耐煩的問我,真的愛她嗎?你說該怎麼辦?搞得我真的想和她分手了。」BR 很無奈、也帶點生氣地說。
這讓我想到先前網路上流行的「一句話惹毛女朋友大賽」。簡單來說,就是伴侶聽到這句話以後,瞬間被惹得火冒三丈,立馬遞出分手同意書。
「我和其他朋友說這件事情,他們不是嘲笑我乾脆 PO 上網、就是諷刺我太沒容忍度。我好幾次和他們解釋這不是一般的狀況了,但沒有人要認真聽我說這件事。」BR 兩手一攤,用一種略帶試探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問:「你會相信我嗎?」
我們聽到其他人的話語後,會先在心中做出一個詮釋,可能受情境的不同、本身個性的不同、或受到過去事件影響,而做出不一樣的詮釋。一句話背後隱含相當多的訊息。我們可以同樣聽到一句話,但是由媽媽擔心地說出、由女朋友埋怨地說出、或由小女孩俏皮地說出時,感覺完全不同。
當 BR 的女友說出「你愛我嗎?」,可能僅僅是她單純想聽到甜蜜的「我當然愛妳啊,寶貝」;也可能是打鬧性質的對男朋友撒嬌,想要製造點生活中的情趣;也可能是兩人關係已經走向死胡同,她想確認這段關係是否還有情愫存在,而如果在的話、如果愛的話,也許還能一起繼續走下去……。
這次的會談結束後兩天,BR電話表示,下次能否帶女友一同前往聊聊。他想讓兩人都可以有表達想法與情緒、又不用擔心失控的空間。
我同意。
一個禮拜後,兩人共同出現在我面前。BR 穿著黑色短袖上衣,上面有個男人身穿帽 T,背對但又回頭,不屑的看著前方。BR 的女友 YU,則是白色條紋的衣服上印有顆大大的黑色骷顱頭;他們衣服的圖案都和臉上的表情相去不遠。
我頓時覺得今天要看到一對情侶分手了。
剛坐下來,YU 率先發難:「今天來這邊就是要把話說清楚對吧,好。」她吸了一口氣,「我覺得你一直都不夠關心我!你根本不了解我想要什麼!你讓我完全沒有安全感你知道嗎?」
「安,全,感?」這三個字的音量大概有兩萬分貝,我覺得等下 BR 頭頂會噴出岩漿,「你、你才一點都不體諒我吧?我每天下班後這麼累,你在那邊一直問一直問,我好好地回答你不滿意、我被你弄得煩了你就生氣,到底是想怎麼樣啦!」
「怎樣?」YU 的尾音顫抖、明顯小聲很多,「我只是想知道你愛不愛我啊……」她忍不住地邊說、邊掉下一顆一顆眼淚。「你自己也知道,我們拖了那麼久,根本沒什麼感情了吧……但你從來沒有認真回答過我,我們也都不敢真的面對這件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究竟還適不適合一起走下去……我做了那麼多事情維持這段感情,如果你真的還愛我的話,那也做點什麼啊!什麼都好啊………」YU 最後很無助、很難過地哭喊著。
後續的會談中 BR 坦承,這段感情經營了十二年,而早在第五年的春節過後,兩人因為女方想結婚、但自己還想拼事業不結婚的想法有過好幾次大爭吵。再加上雙方上下班時間不同,每次都很難安排出共同的約會時間。所以慢慢的減少見面次數、從一個禮拜一次、兩個禮拜一次、最後改成一個月才見面一次。而愛情,似乎也理所當然的逝去。
但為了維持表象與內心的平靜,好幾年間,雖然 YU 再也感受不到兩人間的親密與激情,卻也不敢開口討論,深怕把事情弄得更糟。因此只能透過不斷詢問 BR 是否還愛自己,暗自祈禱哪天對方能夠重燃愛火,給自己一個真切熱情的擁抱──或乾脆一腳把殘存的火苗踩熄。
另一方面,BR 不想坦承已經不愛 YU。因為那代表自己需要經歷一段沒人陪伴、且痛苦的分手期。或許更多的是某些失敗的自卑與自責,而這會讓正處在事業高峰的 BR 帶來無法承擔的風險。因此他也選擇逃避,有意無意不去探討 YU 說出「你愛我嗎?」背後真正的用意;一直到現在,兩人不知是裝傻還是天真的,又過了八年。
一句話背後有很多意思,仰賴於「說」的人如何呈現、以及「聽」的人如何解釋。但更多時候,是端看我們的內心「想要」怎麼過生活。
唯有去探索,瞭解自己與對方的想法、和真正的需求,才有可能知道每一句話背後,隱藏了哪些重要的訊息。無論對伴侶、對家人、對自己。那些訊息,總是我們沒能說出口的話,卻是心底最在乎的一切。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當愛情成為人生的全部?-談處在懸崖邊的愛情
進入愛情之前,或許有大量發情癡呆的時間,拜廟求佛只為遇見一位真心愛你的人。但神明常常沒聽見似的,讓你從情人節到七夕、從聖誕節到過年都看著一對對情侶擦肩而過,在捷運上卿卿我我,雖有一陣反胃感,但同時你羨慕有一天能在同樣的地方曬曬恩愛,撫慰你快要冰冷的心。
直到某天,走著走著,遇到一位讓你不可自拔的人,你墜落。
他快樂時你快樂,他不快樂時你也跟著不快樂,多數時候他能左右你的情緒,你也許也無從了解他快樂或不快樂的原因,這形成了一種矛盾,是你們之間產生了一道無法解決的隔閡。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足以突破它的隔閡。一方面疑惑、怨恨、忌妒,另一方面又從中獲得曖昧、驚喜、高潮。你知道他得以任意擺佈一切,你無法調和這種狀態,於是在崩潰、思念,以及恩寵中搖晃。
你甘願被他操控,如同木偶般每一條細線都能左右你全身感官。搔癢、喘氣、高潮、窒息。他讓你的慾念不斷輪迴,無法自控地被拖入泥沼,無法超渡地越陷越深。
你開始時是位脆弱的乞求者,接著陷入被反覆嘲弄與親吻的分裂狀態,一方面想著:「我不要再想他了」,但只要一封簡訊傳來的夜晚卻又躺在他柔軟的床上,一次次心想著能否吃到早餐的撫慰中,愧疚,自責,嗔怒。慢慢地,你以為愛情是這麼一回事,開始也學會操控對方情緒的手法,你搖身一變為狠咬羚羊的美洲豹,學會成為與人對眼微笑的漢尼拔。
當你遇上愛情的瞬間,動了慾念,從此毫無界線。
愛情中也許每個人都帶有一些邊緣性(Borderline)特質,這並不是說你就是 #邊緣型人格(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而是當我們與另一半尚未進入穩定的交往關係前,你本身或對他,都可能感受到較多的懷疑、操控、時而覺得能走一輩子、時而又覺得將拋棄對方或被拋棄,你會在這些情緒中搖盪不安,像站在懸崖邊緣,隨時都會被颳來的一陣強風推落。
你在情緒上有所混淆,感覺對方會丟下你、貶低你,但下一刻又感覺對方是全世界對愛你的人;可能在行為上有所衝動,瘋狂地做出某些自以為是或安心保證的行為,像是每天一定要詢問他是否愛你、偷偷進入他的臉書帳號監察;也可能在思考上會有許多非理性信念,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愛,想像對方總在偷情、總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不是自己的人。
情緒、行為與思考三方面都在極端間不停擺盪。也難怪佛洛伊德說愛情中的人不適合心理治療了,因為這個時候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一個原本從工作、信仰、學業或夢想為生命中心的人,轉由為情緒為中心。
邊緣性的情況最容易發生在,以愛情為軸心並瘋狂地旋轉著的人身上,當那個人成了愛情本身,也就是你心目中將一切美好想像都投射到他身上,那個人成了崇拜的偶像,成為了你的全部。他就是發動你的電池,他就是生命一切的熱情,所以他想發動的時候能輕易點燃你心中烈火,他想冷卻的時候也能關上你對自己與世界的明燈。
有些時候,你想逃脫這種痛苦的循環,不想讓他能電池一拔、隨手一關,你就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愛情畢竟是愛情,永遠也離不開這快樂與痛苦的源頭。
但我更好奇的是,你原本生活的重心是什麼呢?你原先繞著什麼軸心旋轉呢?如果有,找找失去它的原因是什麼?愛情可以與生活的熱情並行,但倘若愛情成為你生命的重心,那患得患失的情緒容易顯現,你在情緒、思考與行為上也容易受到擺佈與放任。
如果沒有,也許可以思考原因為何?愛情中「對的人」常被我們當作生命中的唯一拯救者,好像拉住這條繩索就能通往幸福快樂的人生。可惜結局、甚至過程從來不是想像的如此,因為能找回你對生活熱情、軸心的人只有你自己。
也許身旁的人可以協助,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其他愛你的人,還有那些值得你愛的人。愛情極為重要,#但應是你擁有愛情,#而非愛情掌控你。「愛情」也不等於「曾經的他」,別讓他成為你往後愛情的全貌。每一段關係都有不同的模式,但我們習慣用同一套模式去面對每一個人、每一段關係,因此遇到了不是這套模式能解決的障礙時,感情就出現問題。
這是漸進地提升自我彈性的過程,也許一段時間後才能感受到整體性的轉變。也或許,被「曾經的他」吸引只是陰影的一角,反而是喪失對自我的價值、對生活的目標、對未來的盼望失去了對自己的分寸,無從尋獲,那才是更值得探討與令人憂心的。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一段感情中,你們真的「相愛」嗎?
「他不了解我們道別後,我一直打給他是想關心他到家沒。那段路很難騎,我會擔心他出事情啊,可是他每次都回家很久才打給我。」
「他之前工作上很沮喪沒有活力時,我都會想帶他出去玩,讓他出去走走開心些,但他都不想出門。我想讓她放鬆些,但他只想睡覺一點都不領情。」
「我知道他很愛我,可是我覺得他一點都沒有感受到我對他的好!」
也許有時候你對他很貼心、有時候甚至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但有些時候,你卻覺得他一點都沒有想接收這份愛情中的溫暖與關懷;原因或許是,你一直都不清楚,他想要的「愛」究竟是什麼。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呢?又真正「相愛」多久了呢?你真的知道他要的愛、和他的需要是什麼嗎?還是其實,你們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覺得雙方應該都可以自己看出來呢?
有一陣子,我問過很多朋友這個問題:「你覺得你的男/女朋友做出什麼事情,是會讓你嘴角不自覺上揚,然後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愛呢?」
我收集了非常多朋友與情侶的回答後,發現每個人對於「愛」的定義,不外乎是能關心對方、體貼對方、照顧對方等等。雖然定義上相去不遠,但如果再接著追問實際上的做法,也就是如何才能讓自己感受到「愛」這件事,則有非常大的差距。而背後也當然有各自的原因。
我的朋友B認為,當男朋友帶她去有大圓桌的餐廳吃飯時,才能體會到滿滿的愛。因為那曾是與家人唯一聚會的時光,當時她能感受到全家人相互關心與聊天的溫暖熱絡。長大後,她便對大圓桌有了感情,也與「愛」搭起深切的連結。
也有一個學姊N,常覺得要為對方犧牲才是愛。犧牲工作的時間、犧牲睡眠陪她,她才覺得對方是真的愛她。而那是因為她自己總會為其他人做很多事情、很多超出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來博得對方的喜歡或肯定。但這也經常帶來許多壓力和疲累不堪。
另一個學弟J則覺得,若對方能靜靜地聽自己說話,就是一種愛的表現。因為從小媽媽常會唸故事給他聽,而他會不吵不鬧地聽媽媽把故事說完。因為小小的他知道,那是對當時患有憂鬱症的媽媽一種「愛」的方式,不去打斷她、讓她順利完成照顧小孩的責任。
每個人對愛的定義不盡相同。
這些「愛」與「被愛」的方式,沒有絕對的好與壞,都是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分。每一個男人、每一個女人,都有他過去累積已久的成長故事,也許是開心正向的,也許是難過痛苦的。而這些,都形成他怎麼去看待「愛」。也唯有透過這些經驗,他才知道怎麼「愛」人,與期待怎麼「被愛」。
對於曖昧兩個月的同學、交往半年的男朋友,或是你下一個遇到的新對象,他們「愛」與「被愛」的方式,可能不會相同。對每一個妳認識的人來說,「愛」也可能都代表著不同涵義。所以,當你拿著「自己的愛」給予對方時,未必就會讓他感受到「愛」、也未必就是他想要的「愛」。
因為,什麼是對方想像中的「愛」,我們還知道的太少。
所以當你用你的方式愛他,他卻不領情時,有沒有可能,因為那是你腦海中「愛」的方式,但其實並不是他記憶中認定的『愛』的表現?
他想要的「愛」是什麼,你知道嗎?你想要的「愛」是什麼,他知道嗎?
我們總在想給對方最好的一切時,他不接收;在對方想關心我們的時候,覺得他根本不瞭解自己想要什麼。但經常,並非不是他要的愛你給不起,或是你要的愛他不能理解,而是,你們未曾討論過,對方想要的愛究竟是什麼?
很多時候,我們當初怎麼感受到「被愛」,就會學習這樣的方式去「愛」人。然後就也會拿自己「愛」人的方式,再去評估現在是不是「被愛」;而每個人的經驗都不同,每個人給予和接收情感的方式也就不會一樣。
所以,如果想瞭解你們是否真正「相愛」的話,不如和他/她討論看看吧。
文章來自: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愛情中的過度付出者,你是否思考過,焦慮的來源可能是原生家庭?
在拯救者的腦海中,現實並非用來修正幻想,反而是修正現實來符合幻想。
走向極端的是想法是:「若你還沒愛我,表示我付出得不夠,或者你沒有看到我的付出,那我就要做得更激烈。」那是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生命驅動力,所以現在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求自己去得到這份愛。
拯救者的童年,可能是窮苦潦倒,可能是父親或母親缺席,其中一方的照顧者沒有盡到家庭責任,反而需要孩子成為家中支柱。假設是父親缺席而母親需要協助,那拯救者就會接手父親的照顧責任,成為母親的伴侶,照顧她、心疼她,這對一個小孩來說十分辛苦,但也能從中再次獲得母親的愛。
他拯救了母親,讓她有時間和精力看見自己的好,藉此獲得稱讚。但當父母持續酗酒、晚歸、精神疾病導致哀傷而難以被拯救時,對孩子來說更具挑戰性了。他更是加倍努力,能為父母付出一點點都好,如果這個家給不出愛,那就由他來給。因此在家庭關係中,更加討好或協助父母,象徵性地拯救自己的情感貧乏。
愛,對他來說就是難受與痛苦,但也混雜著甜美與滿足。對拯救者來說,痛苦是與一段情感的連結。透過受苦,能更明白自己需要努力什麼,也更加確定自己的存在。
美國著名的精神分析師蘇利文(Harry Stack Sullivan)說:「孩子的人格輪廓是由父母的焦慮深深蝕刻而成的。」
父母的家庭角色帶來的影響絕對不僅只於童年,父母彼此如何互動、父母如何與孩子互動、父母如何與其他人互動,這些都烙印在小小孩的腦中,從此按照某種方式持續生活下去,就算意識到要改變,若沒有探索、引導、定期檢驗,很容易又恢復原本的模式。
「畢竟是爸媽」這句話常出現在諮商中,它隱含了某種不可分割性,讓你脫離不了家庭,也脫離不了痛苦。但不可分割也代表著,倘若脫離家庭,似乎就是不應該。對拯救者來說,與需要拯救的人相處,即是不用離開家庭,卻能拯救家庭的象徵。
這種情況延伸到成人階段後,當遇到一位身處困境的伴侶,便會無意識地勾起童年感受,而且對方愈是墜落,愈覺得有義務將對方救起。透過拯救這位與父母有同樣感受的人,彷彿能重新拯救父母一樣,讓家庭完整。就算一段感情已經結束,也持續沉浸在痛苦中,讓這段感情在內心繼續存活。但也因為維持這種連結與愛的假像而遲遲無法走出痛苦。
因此,若在原生家庭中並未得到足夠的關切,就可能產生對愛偏執的狀況,不論是拯救者還是被拯救者,其實只是渴望愛,渴望有個人待在不遠處,在他累了、慌了、怕了之時,不會拋棄他,而且摸摸他的頭,告訴他:
「不用擔心,就算情況再糟,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
有個人能在身旁,點一盞燭火,給他希望。
上述文字截自於莊博安諮商心理師之新書《為什麼我們總是愛錯?:梳理你的原生家庭,走出鬼打牆的愛情》